然后她懷著上戰(zhàn)場般的心態(tài),深吸了一口氣:“要是疼,你就馬上跟我說。”
說到底她也就是剛穿過來的時候治過謝青行的傷,全是在系統(tǒng)的新手教程指導(dǎo)下,根本談不上多有經(jīng)驗,只能說是有點心理準(zhǔn)備吧。
而且殿外夜色已經(jīng)黑下去,殿里面又主要靠幾盞落地銅燈照明,光線昏沉,她不得不湊近了點才方便看清。
燭光勾勒出晏絕昳麗的輪廓,他安安靜靜地坐著,視線始終追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好像不論她給予什么樣的痛,他都會坦然接受。
可是到真正開始上藥的時候,她都還沒完全觸上去,他就忽然繃緊了身體,輕輕喘息了一聲,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傅苒飛快地縮回手:“對不起,我弄疼你了嗎?”
其實這種傷哪怕不碰到,肯定也很疼,但她想到就更容易緊張。
“沒有,不是你的原因。”
少年蹙著眉,那張面孔艷麗得讓人心生憐惜,他語氣無辜地說,“是因為藥味很苦,太苦了。”
傅苒的認(rèn)知又被刷新了。
他連血都習(xí)以為常,還在乎藥味這點小問題?
“又不要你吃下去,”她松了口氣,又費解地小聲嘀咕,“聞起來苦一點沒關(guān)系吧?!?/p>
但晏絕顯然很抗拒,他固執(zhí)地微微偏過頭,低垂著眼睫,含著水光的眸子濕漉漉的,模樣簡直有點可憐。
傅苒沒辦法了,她轉(zhuǎn)過頭環(huán)顧四周,從案幾、矮柜一路瞥過去,想看看有什么東西能中和一下。
這時候,晏絕的視線從她腰間掠過,不經(jīng)意般道:“你的香囊很香?!?/p>
香囊?
對哦,傅苒忽然想起來,那天在宮道里面,他也同樣提到了這件事。
看來晏絕還真是很喜歡這個氣味啊。
既然如此,她利索地解開系在腰上的絲帶,把香囊摘下來遞到了他手上:“那你先聞一下這個吧,別聞藥味了?!?/p>
有了香囊在手里,晏絕總算安分地讓她上完了藥。
燭火搖曳,映照出少年衣衫下敞開的部分,薄薄的肌肉線條流暢,有青澀卻漂亮的弧度,白皙的肌膚透著溫?zé)?。再往下,腰腹的曲線就隱沒到了衣料投下的陰影里,若隱若現(xiàn)。
但傅苒就怕自己手一重給他弄疼了,目光專心地凝視在傷痕的位置,全程都沒敢移開。
好不容易清理完創(chuàng)口,敷勻藥粉,再包起紗布,她才發(fā)現(xiàn)準(zhǔn)備的工具里缺了一樣。
她停了下來,仰頭看他:“藥箱里面好像沒有剪子……”
“這里有,”晏絕克制地攥緊了手,也許是因為忍痛,他聲音微啞,“在那邊的
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后,宮城迎來了新君的登基儀式。
禮樂莊嚴(yán)肅穆,旌旗儀仗如林,但剝開那一層精心織就的外衣,這場大典甚至顯得有些兒戲。
因為太后已經(jīng)臥床不起,即便是這樣的大事也無法使她再強撐自己支離的病骨,所以接受群臣朝拜的新君,實際上是被皇后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