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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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怎么處置的她？是殺了嗎？”

“殿下，這是臣的家事?！绷簳巷@然不想再談及這個話題。

可他的不正面地回答，那便承認(rèn)他的那個小妾還活著了。

九皇子聞言便是一笑，只是聽不出他笑聲里透露著幾個意思，“我本以為你性子生來淡漠，所以才不近女色，卻沒曾想，你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這倒是讓我愈發(fā)好奇，該是什么樣的美人，才能把你從凈壇上拽下來?！?/p>

“殿下高看我了，生而為人，自然免不了俗，我若真的六根清凈，此時應(yīng)該在廟里念經(jīng)敲鐘，而不是坐在這里陪殿下你飲酒?！?/p>

陪這個字，倒是有些取悅了九皇子，這會倒也不再同梁曄糾結(jié)與小妾的事了，只道：“罷了，左右不過一個小妾，上不得什么臺面，你若喜歡，那便養(yǎng)著唄。”

若是此刻有外人在，便會明顯感覺到九皇子的這番話，已經(jīng)全然不像是上位者對臣下該說的話，該用的語氣了。

梁曄自然也是清楚九皇子這番話里面強(qiáng)勢至極的侵占性，如同當(dāng)家主母，在得知丈夫背著她私自納了一房小妾后才會有的反應(yīng)。

他是知道九皇子對他從不掩飾的心思的，但他并不喜歡，甚至十分的抵觸。

王孫是個粗線條的性子，對九皇子更是帶著十成十的忠心，所以這些年他從未察覺出什么異樣。

而梁曄在察覺到九皇子對他存有那般心思后，便開始有意避免私底下與九皇子有過多接觸，雖然他幫著王孫，替九皇子做事，那也只是為了前程所作出的考量，并不代表他會同王孫那般對九皇子全然忠心。

可能九皇子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心思，才剛在冒芽的階段，便被梁曄敏銳地給察覺到了。

而梁曄一直將自己發(fā)現(xiàn)九皇子是女兒身的這個秘密深埋在肚子里，只裝不知，對九皇子的各般明里暗里的示好，也一直持以回絕之態(tài)。

他不想知道九皇子為何要女扮男裝，這些皇室秘聞，一旦牽扯進(jìn)去，一個不留神，那便會被火焚身，難以脫身，他自認(rèn)為背景平平，既沒有把握全贏的籌碼，也沒那個攀龍附鳳的心思。

有時甚至還會因?yàn)榫呕首硬恢陲椬约旱那榫w，而懷疑自己的選擇還有老師的眼光是不是錯了，竟會覺得在眾皇子里邊，九皇子是最拔尖的那一個，就是女兒身，也未嘗不能賭一把試試。

梁曄不欲在落茗的事上再與九皇子多言，遂將話題移到了茶莊一事上面。

脫手讓人眼紅的漆器鋪，悄悄換業(yè)成茶莊，這個主意，本就是由九皇子最先提起。

若想要爭得那個位置，那金銀則是必不可少的物件。

在兵權(quán)上，他已拉攏了王孫，若是將來由王孫爭得金陵王之位，那么未來他將擁有金陵王一脈的勢力。

可養(yǎng)兵馬需要大量的軍餉糧草，這可不會憑空變出來。而梁曄卻是商戶子出身，商戶子這個低微的身份在勛貴子弟傾軋的朝堂出人頭地本就艱難，想要徹底扎根，更是難上加難。

但商戶子卻有著勛貴世家子弟沒有的絕對自由，他做事，可以只需為個人利益，而無需顧念背后家族以及從家族延伸出的各系的利益，所以不需要瞻前顧后，想要做什么，自可放手大膽去做。

割斷漆器鋪，便是割斷與梁氏一族的維系，之后茶莊興衰榮辱，自然也與梁氏一族毫無瓜葛，他參與奪嫡一事，暗中幫助九皇子斂財，那也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而提到此事，九皇子卻是信心十足，“我母妃曾有恩于統(tǒng)領(lǐng)內(nèi)務(wù)的江公公，一點(diǎn)小小的面子，他倒還不至于不給我，就等著好消息吧?！?/p>

若是沒有足夠把握，九皇子便不會這般信心滿滿打包票，可見此事十拿九穩(wěn)。

“只是你向我舉薦的那個蘇安林，他是否真的可靠？”

“殿下若是不放心，倒可屈尊親自見上一面。”

“你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左右你還要留在此處兩年，再是一塊朽木，也該被你雕琢成材了，倒也沒有看的必要了。”

九皇子還欲再同梁曄再繼續(xù)商談一些要事，外邊卻有人來匆匆稟報，許是有什么軍情要事需要九皇子處理。

梁曄也趁機(jī)提出告辭，“殿下既有要事要處理，那臣便先告退了?！?/p>

看來事情的確要緊，九皇子雖然有意多留梁曄一陣，到底還是允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