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糧?”
劉招孫招呼兩人靠近一些,拍拍兩人肩膀,伸手指向城門駛過來的馬車,又指了指正從小福船上搬下來的一袋袋糧食,對兩人道:“我看這位呂大人,就有很多糧,他一個指揮同知,每年銀子撈了不少,還要做走私糧食的買賣,今天,就發(fā)他的糧!”
康應(yīng)乾袁崇煥一臉愕然。
“給這些選中的纖夫,每人發(fā)兩斤糧食,回家做飯洗澡,兩個時辰后,出發(fā)!”
“各人只帶錢糧,其他東西都不帶,被褥也別帶,不洗澡的,不能去遼東!”
等這些纖夫散去,劉招孫便叫來王二虎和鄧長雄,給兩位千總耳語幾句,三百戰(zhàn)兵立即排列成戰(zhàn)陣,靜靜等待呂大人的水營兵。
天津水營通往張家港的大道上,身材肥碩的呂德民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馬被壓得全身發(fā)抖,不住的打著響鼻。
“大爺?shù)模∑圬?fù)到老子頭上,區(qū)區(qū)幾個客兵,不給錢還想離開天津?敢在街面兒上殺人,膽子不小,”
呂老爺身后跟著個瘦瘦高高的中年人,這位平時兇悍殘忍的打行頭子,這會兒正扶著馬屁股,生怕這馬被呂老爺壓倒在地。
聽了這話,打行頭子一臉訕笑道:
“受累了老爺,街兒上的事兒,還是老爺門兒清,幾個客兵,殺了便是,有嘛大不了的?”
水營兵們歪歪斜斜跟在老爺后面,經(jīng)過路邊小攤兒時,還有士兵搶過一串冰糖葫蘆邊走邊啃,后面跟著的小販兒掄起板凳過來打人,那兵便躲在了人群里,小販指著嘻嘻哈哈的水營兵,開始了罵街:
“死丘八,你恁么嫩么膩歪人呢!辱沒先人!”
半個時辰后,這支拖拖拉拉的兵馬終于抵達(dá)張家港碼頭。
呂德民在那名家丁頭子的攙扶下,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胯下的馬兒如釋重負(fù)的點了點頭。
呂德民無視周圍站立的纖夫,抬頭望向?qū)γ娴囊魂牽捅?/p>
“本官是天津衛(wèi)指揮同知,你們是遼鎮(zhèn)哪個營伍的?你們這群客兵,膽子還真不小,買糧食還要殺人,敢在天津街面兒上殺人,今天不給本官一個交待,都別想走了!”
說罷,呂德民朝后面的水營兵揮了揮手。
“把他們福船上的糧食都搬上來!運回都司封存!”
歪歪斜斜的水營兵一聽到要搬糧食,立即變得精神抖擻,拎著順刀木棍朝這邊走來。
剛走了幾步,他們便都退了回來,一支手執(zhí)長槍重刀的明軍擋住了水營兵去路。
“你們好大膽子!還不趕緊讓開!”
劉招孫策馬走到呂德民身前,對著這位和自己平級的指揮同知拱了拱手。
“本官是開原總兵劉招孫,奉圣上之命,平定遼東,昨夜經(jīng)過貴地,讓這位康大人買了些糧食,應(yīng)當(dāng)不是你們都司賣的吧!”
雖說大明并不嚴(yán)禁官員經(jīng)商,然而官員通常還是顧及身份,往往是在幕后操作,而幕前經(jīng)營的是他們的親戚仆人。
呂同知擺擺手,怒道:
“不是,又待怎的?別以為是遼兵咱就怕你,老爺和丁碧大人是好友,快,讓開道路,否則老爺我辦你一個通奴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