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隸這群文官武將,雖然表面投靠咱們,其實和你一直貌合神離,這回趁著陜西變亂,想要渾水摸魚,賢婿把他們都滅了,以后這北直隸也就沒人再敢反對我們開原,護國公才算真正控制京師,控制北直,以后便能名正言順派遣官吏控扼各地,再沒人會反對咱們,否則留著這些反賊,終究是禍害?!?/p>
劉招孫聽了連連點頭,他心中所想,和楊鎬基本一樣,他也想要畢其功于一役,一次性解決北方問題,剩的隔三差五就要去剿滅幾個亂軍叛賊。
翁婿兩人邊走邊說,距離兩人不遠,輔兵正指揮民夫在城頭架起了鐵鍋,民夫將一挑挑水挑上城頭,將冷水煮沸,然后從城頭傾斜而下,倒在城墻上,這樣以來,明天叛軍攻城攀援時,腳下就會有溜冰的觸感。
“賢婿,你這些守城術都是從劉大刀那里學來的?”
“是我自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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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二年十一月二十日申時三刻,叛軍抵達永定門,隨即展開猛烈進攻。
數(shù)千名衣衫襤褸的百姓,被叛軍從后面驅趕著,如羊群般朝永定門靠攏過來,這些百姓大都是叛軍從京師周邊擄掠而來,很多人都是全家被抓來,男女老少走在一起。
“叛軍要驅趕百姓填壕?!?/p>
劉招孫舉起望遠鏡,人群后面尋找張春的大旗。
“永平府、正定府、順天府,連大同府的人馬都來了,動作不小啊。”
一面面總兵參將大旗下,各參將總兵老爺?shù)募叶冋屭s百姓上前,通過一道道剛剛挖好的壕溝,家丁身披鐵甲,腰中挎著重刀,不時揮舞刀鞘,大聲叱罵炮灰前進。
“看,叛軍的楯車!”
馬士英指著炮灰后面緩緩前進的楯車,護國公將望遠鏡順著馬士英手指方向望去,只見一排整齊排列的烏龜殼正在朝護城河這邊推進。
家丁們手持馬鞭,向前面那些走的慢的百姓身上抽去,百姓多是些老弱病殘,被叛軍洗劫一空,很多人就剩下條單衣,赤腳走在酷寒的原野上。
不得不說,在欺凌弱者這件事情上,弱者往往更具備天賦,抽刀向更弱者是人們的天性。
那些從永平府就開始加入叛軍的流民,在經(jīng)歷種種磨難后,并沒有對皇城腳下的流民產(chǎn)生一絲憐憫,恰恰相反,他們的獸性被完全激發(fā)。
現(xiàn)在,就是彰顯他們武功的時候了。
“趕快走?。 ?/p>
一名河間府強壯流民叱罵著,揮舞馬鞭,重重抽打在老翁背上,馬鞭撕裂單衣,激起血花。
老翁悶哼幾聲,倒在地上,對方?jīng)]有住手,繼續(xù)死命抽打下去。
這一幕被城墻上手持望遠鏡的喬一琦看到,喬大嘴咬牙切齒,怒目圓睜。
“沒有本官命令,不許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