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羨慕一直持續(xù)到他們長大,持續(xù)到這兩個人悄無聲息,持續(xù)到少年時期燃燒著的、絕對不符合這個社會主流價值觀的夢想被遺忘。
但現(xiàn)在,許許多多的人聽著這個名字,好像又想起來了那個時代里自己的夢想。
——犯下一場世所不容的大罪,讓這個狗日的世界、堅持著正義和秩序的世界見鬼吧!
于是人們發(fā)出興奮的尖叫,人們喊著“酷”,人們朝視頻里的人紛紛投去羨慕的、仰望的、狂熱的、下流的、yin邪的目光。
有幾個男女一邊高喊著“今天就是歷史上最偉大的日子!”,一邊迫不及待地開始對彼此動手動腳,臉上有著激動的紅暈。
北原和楓抱著一大捧火紅的鳳仙花,在這一群人中格格不入地跑在街道上面,一邊回憶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一邊有些抱歉地推開身邊顯得過于激動的人,朝著對方所在的方向跑過去。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跑過去很不理智,但是……
他還有話沒有來得及和對方說。
旅行家抿了抿唇,壓下內(nèi)心不祥的預感,看了眼手機后,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朝著街道的另一頭跑了過去:
前方剛剛發(fā)生了一起車禍,原因是兩位司機都在沉迷在看視頻的過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彼此,圍著的人太多,他需要繞一個道。
“我有預感,接下來會更可怕?!?/p>
歐·亨利切下來一塊牛排,看都沒有看食堂里的屏幕,吐槽道。
羅斯看了一眼屏幕,順便享受了一下自己弟弟在腦海里面害羞到裂開的尖叫聲,語氣平淡地問道:“還能怎么糟糕?”
“嗯?”歐·亨利抬起頭,一臉“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啊”的表情,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現(xiàn)在很糟糕嗎?她連衣服都沒脫下來啊?!?/p>
這場由異能控制的群體狂歡的gaochao,來自于讓·熱內(nèi)掀開自己的裙擺開始,伴隨著山呼海嘯一般的狂熱追捧和呼喊聲,接著伴隨著每次類似于高抬腿的動作時,都會有這樣的聲響。有很多人就算是嗓子已經(jīng)被喊啞了,也在狂熱地張大著嘴巴,用力地揮舞著手。
讓·熱內(nèi)在這一刻如同紐約真正的王,她的美就像是國王的律令,下達之后立刻讓人腦海里面的最原始與本能的欲望揭竿而起。
就像是脫掉一件外套似的,注視著她的人輕輕松松地推翻了理性與道德與法律與宗教這一切對于生物來說無所謂的可笑玩意,變成真真正正的純粹動物。
——人類也不過是一種野獸。
她“咯咯”地輕笑著,很燦爛地笑著,像是永遠不會疲憊那樣不斷地旋轉(zhuǎn),就是單純的旋轉(zhuǎn),好像眩暈這個詞匯和她無關(guān),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撫摸過像是水一樣服帖地勾勒出她
后腰的頭發(fā)。
有趣的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性別,但還是更愿意用“她”來稱呼面前的這個人。
“我美嗎?”
在一次短暫的停下時,她笑盈盈地問道。
她得到的回答是理所當然的。
“那你們愛我嗎?”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聲音沙啞而又柔軟,“你們想和我上床嗎?你們想用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身份,告訴這個世界‘你完蛋了’嗎?”
這次回答她的是亢奮的尖叫與嘶吼。
在寒冬里,紐約好像被什么東西用一把火刻意地點燃。而薪柴早就準備好了。
讓·熱內(nèi)用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接著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饕足的微笑,像是被這些聲音喂飽了似的。
她的眼睛卻是百無聊賴的,像是厭倦了這樣的熱情,或者是單純的傲慢與不屑,與自己勾著的嘴角形成了鮮明而又矛盾的反差。
“真熱情啊?!鄙衽壬吐暤卣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