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暮舟只得干笑道:“這下是真得跟著了?!?/p>
事實上,方才劉暮舟要有丁點兒的好色之心,少年就不會那么早出手。而少年要是沒回來,劉暮舟也不會再跟著他了。當(dāng)然了,若是碰見了,該管還是會管的。
坐回去后,劉暮舟沒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枉死?”
少年抱著刀側(cè)躺著,淡淡然開口:“赤溪國山君是個吃干飯的,到處山上都妖魔鬼怪亂跑,不稀奇。你一個書生,夜里還是找有人家的地方歇腳,這荒郊野嶺,不適合你?!?/p>
少年的確是少年,可說話做事,完全不像個十四歲的孩子。
劉暮舟知道,人經(jīng)歷的多了,就這樣。
于是他坐著拱手,輕聲道:“小兄弟,相逢便是緣分,我叫劉暮舟,也就比你大個四五歲,交個朋友如何?”
少年閉上眼睛,冷冷一句:“不交?!?/p>
劉暮舟心中暗罵一句小王八蛋,真他娘拽??!
但他還是說道:“我打算寫一本山水游記,你報個名字,將來有你一筆。要是書能大賣,你的名字,定然傳遍天下!”
少年猛的睜眼,問道:“能傳遍天下?”
劉暮舟笑著點頭:“能,當(dāng)然了,要能大賣才行。不過即便不大賣,我也會自己籌錢出書的。要是能跟著你,多見識見識,估計看得人也就多了?!?/p>
少年坐了起來,望著火堆,沉默了片刻,言道:“我叫徐指玄,跟著我就不必了,我馬上就死了,白跟著。不過你要是真打算寫書,就寫上一句,路遇一少年,姓徐名指玄,赤溪南屏人。為刺赤屏山君,死于雁棲湖上?!?/p>
劉暮舟聞言一愣,“你為什么要刺山君?正值青蔥,因何求死?。俊?/p>
徐指玄望著讀書人,沉默片刻后,言道:“我自小離鄉(xiāng)修行,姐姐嫁于當(dāng)朝太子,但曹氏一族仗著有個做大山君的祖宗權(quán)傾朝野,竟然強入后宮,妄想玷污我姐姐。姐姐……生性剛烈,誓死不從,觸柱而亡。家父……家父欲求公道,卻落得個被滿門抄斬。”
劉暮舟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可你自知不敵,死了又能如何?”
徐指玄沉默了片刻,重新躺下,呢喃道:“師門不愿插手凡俗王朝的事情,只有我死了,或許……或許師父才會出手。好了,故事就是這樣,我要睡了,別再說話。”
劉暮舟聞言,也緩緩躺了下來。
之前見這小子如此厭惡河婆,就知道里面有事。
卯時,外面飄起了雪花,徐指玄翻身起身,見劉暮舟睡得死沉死沉的,不禁搖了搖頭,然后出去撿回來一些柴,將火弄大了些。
之后,少年人掏出來三枚小錢,看樣子是身上僅有的錢了。
放下錢與一張紙后,徐指玄便走出了破廟,往西而去。
其實少年前腳離開,劉暮舟后腳便坐了起來。
那張紙上,簡簡單單幾句話。
錢是幫你出書的,我此行若不能讓師門出手,那就請劉兄將此事著書。指玄不求名動天下,求此事被天下人所知,求有人管管?!?/p>
劉暮舟瞬間換做青衫,風(fēng)泉橫在腿上。
他取出那枚錯版錢將其高高拋棄,抓住之后也不去看,就收了起來。
“要在雁棲湖設(shè)宴是吧?那我就去赴個宴?!?/p>
與此同時,赤溪國京城之中,有個住在客棧的年輕人,剛剛聽完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