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毫米手槍彈雖然受制于彈殼內(nèi)有限的火藥裝藥,威力遠不及步槍彈。
近距離即便擊中要害,也未必能瞬間放倒穿防彈衣的憲兵。
可方才試舉步槍時,槍托卻被潰兵們擠在軀體的縫隙間動彈不得,槍管還不斷磕在旁人的鋼盔上,連基本的瞄準都無法完成。
但這些都無關(guān)緊要了,只要槍響,肯定會有人下意識跟著開槍,一場混亂在所難免。
那些早就紅了眼的潰兵,會把子彈射向任何移動的目標,根本不會分辨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過去并肩作戰(zhàn)的袍澤,此刻都會變成擋在槍口前的障礙物。
隊伍擁擠得密不透風(fēng),在風(fēng)雪中推搡晃動。
每一次身體碰撞,都讓他手中的槍管大幅度偏移,瞄準憲兵頭盔的準星跟著劇烈晃動,好幾次即將扣動扳機,都因為突如其來的推搡而錯失機會。
“滾開,沒腦子的東西,死到臨頭了,還在被人家溫水煮青蛙呢!”他猛地踹開身前兩個抱頭瑟縮的士兵。
兩步跨上積雪覆蓋的土坡后,終于從兩名逃兵交錯的腦袋縫隙間,捕捉到最前排憲兵上尉的側(cè)臉。
與其成為任人宰割的棄子,不如賭上這一槍,在憲兵隊反應(yīng)過來前撕開突圍的口子。
“砰砰”兩聲槍響,正在枝椏間觀察潰兵動向的三只松鼠,細小的前爪驟然松開樹皮。
它們立起不足巴掌長的身軀,粉色鼻尖急促翕動,灰褐色毛發(fā)因恐懼炸成絨球,順著樹洞縫隙閃電般鉆了進去,只留下幾片被尾巴掃落的松針,在寒風(fēng)中打著旋兒飄落。
那名上尉不知是走了狗屎運,還是干什么?
子彈擦著鋼盔邊緣飛過,帶起的火星迸濺在他側(cè)臉,燙得皮膚瞬間紅腫。
可這枚失去準頭的子彈并未就此停歇,發(fā)生跳彈后,以刁鉆的角度斜扎進他身后一名憲兵的脖頸。
盡管經(jīng)過反彈,58毫米手槍彈依舊保持著足以致命的動能,彈頭撕裂頸側(cè)動脈的瞬間。
憲兵身體后仰,喉管里發(fā)出類似被掐住般的“呃”聲。他雙手死死捂住脖頸,指縫間立刻滲出汩汩鮮血,動脈噴濺的血柱順著指縫往外涌,隨著他劇烈顫抖的動作,血滴甩落在周圍的雪地上,暈開點點暗紅。
失去支撐的65公斤軀體直直向后傾倒,背部重重砸在身后憲兵身上。
后方憲兵被這股沖擊力撞得踉蹌后退,腳跟在結(jié)冰的地面打滑,兩人糾纏著向后跌去,連帶拽倒旁邊的士兵。
周圍憲兵呆立當場,有人臉色煞白,有人握槍的手止不住顫抖。
本小章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nèi)容!
潰兵隊伍先是猛地一滯,隨即在基層軍官的嘶吼中爆發(fā)出騷動。
“沖!趁他們亂了!”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中,不知誰打響了第二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