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夢姑娘無病無痛,我又未曾給姑娘診過脈,姑娘怎知我便是草包?如果姑娘有病,而我沒給姑娘治好,到時候姑娘再罵我草包不遲。”
仙夢氣結(jié),挽起袖紗便上前拉扯姜醉眠的手臂:“好你個大膽刁民,自古就沒有女子做郎中的先例,本姑娘說你是草包你居然還敢詛咒本姑娘有病,我看你才是有病,你才有病呢!”
姜醉眠受傷的左腿站立不穩(wěn),僅靠右腿支撐著大半邊身子的重量本就搖搖欲墜,又被仙夢左拉右拽的,腿上的傷口都有點(diǎn)扯痛了。
“你別拉我,放開……”
她猛地向后抽回自己的手臂,身子便也跟著向后疾速倒去。
仙夢見她要摔倒,忙下意識去伸手扶她,可是晚了一步。
一只手自背后輕松繞過來,將她整個身子圍在其中,緊緊攥住了她手腕,充當(dāng)她的左腿支撐住了她大半邊身體的重量。
姜醉眠感覺到背后抵上個寬闊有力的xiong膛,她幾乎是被人用一只手臂便攔腰穩(wěn)穩(wěn)接住了,聞到那股熟悉的松竹香,其中竟然還混雜了些女人用的脂粉香,她不禁渾身激靈了下,從他懷中立即掙脫了出來。
陰冷不悅的嗓音響起來:“出去。”
姜醉眠默默捏緊了手指,低頭便準(zhǔn)備自覺走出去。
可誰知道仙夢竟然比她更快一步,俯身稱了聲是,然后便提著裙擺逃命似的跑出去了。
什么情況?
怎么美人兒出去了?
仙夢一溜煙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門外的藺風(fēng)瞧見出來的是她,倒是沒什么驚訝神色。
“匯報完了?”
仙夢將半敞的領(lǐng)口整理妥當(dāng),面無表情道:“完了,只是差點(diǎn)被那姑娘聽到?!?/p>
藺風(fēng)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友善的提醒道:“奉勸你一句,以后離那姑娘遠(yuǎn)點(diǎn)?!?/p>
仙夢萬分嫌棄的剜他一眼:“還用得著你說?我方才助了主子一臂之力,只等著主子給我賞賜便是了。”
說完,她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只留下藺風(fēng)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屋子里安靜地連掉落一根頭發(fā)絲都能聽得清楚。
姜醉眠不知為何,她怎么成了伺候在側(cè)的美人兒了?
陸昭珩在看案桌上的書卷,神情專注,時不時提筆在上面批閱幾筆。
姜醉眠偏頭看過去,見都是些鴻臚寺內(nèi)日常事務(wù),還有些接待使臣的準(zhǔn)備事宜,便立即沒了興趣。
左正一死,鴻臚寺卿的位置暫缺,而陸昭珩又主理接待事宜,因此近幾日館內(nèi)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聽他差遣,有何事也都直接向他稟報。
只是沒想到陸昭珩竟然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庸懦無能,館內(nèi)一切他全都安排妥當(dāng),料理得宜,讓常如和那幾個少卿都無話可說。
姜醉眠又見桌邊放著那卷詩本,她見陸昭珩正在提筆寫字,便輕輕伸手過去,將那詩本翻開了第一頁。
右下角用一行極其小巧雋秀的字跡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