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用一行極其小巧雋秀的字跡寫著——
“予,行。”
她輕聲開口念了出來。
又是這兩個字,像是作為名字,被某位姑娘極為用心的寫在了扉頁。
陸昭珩將狼毫筆放回云架上,兩指隨意搭在桌面上,微微抬起來輕叩了兩下。
姜醉眠回過神來,見他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便慢慢將那詩本又推回了原本在的位置。
“我只是,隨意看看……”
“喜歡?”陸昭珩將那詩本拿起來,翻開扉頁看了眼上面的字跡,眸中竟然蕩漾開片刻溫柔暖意。
“送你了?!彼麑⒃姳就频剿媲?,勾著唇角看她。
姜醉眠有些訝異:“送給我?”
可是這詩本看起來對他很重要的樣子,來到驛館內(nèi)居然還要專程帶過來,且其中紙張自然做舊,一看就是被人經(jīng)常翻閱導(dǎo)致的。
“好好收著,弄丟了我拿你是問。”
姜醉眠:“……”
既然這么重要就別送給她不行嗎?
她忽然開口問道:“予行,是你的字?”
陸昭珩抬手,掀起她無意飄落在自己膝間的一縷嫩綠青紗,兩指輕輕捏住,在掌心摩挲。
“嗯?!彼吐晳?yīng)了,扯著她的裙角,卻沒有松開。
姜醉眠沒注意到他的舉動,又問道:“你當(dāng)初在南陲村說自己叫路予行,這話不是騙我?”
陸昭珩指尖輕輕一拉,便將那抹蔥郁水綠扯進了自己懷中。
他雙膝微開,將人困在自己和案桌之間,欺身而上,懷中人便被逼迫的只能一屁股跌坐在了案桌上。
桌子比軟榻高了不少,陸昭珩雙手撐在她兩側(cè),尚且需要微微仰了頭去看她,冷峻下頜輕輕抬起來,靠的她那樣近,近到兩人幾乎呼吸相聞。
他們的身份像是瞬間尊卑顛倒。
她成了高高在上藐視螻蟻的尊貴上位者。
而他,是俯首稱臣的信徒,卑微聽訓(xùn)的走狗,乞求垂愛的惡犬。
陸昭珩不說話,只是靠近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她從不擦脂涂粉,身上總是帶著股清新淡雅的藥香,聞著便能讓人凝心靜氣,克制暴動。
姜醉眠后背都快僵直了,她再往后躲,便會直接躺在這寬大的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