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二百六十一 補天石3（第1頁）

失去了場能的博希蒙德，陷入了一種奇妙的自暴自棄之中。

此時此刻，他就像是冬眠的大熊，一個人裹著毛絨毯子蜷縮在囚籠的角落，降低了心跳，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失去場能，所以他不能使用能力來為自己取暖，哪怕維爾京可以幫助他暖和起來，他也更喜歡這種低消耗的御寒方式。

“有人來了，博希蒙德。”維爾京的聲音已經(jīng)完全聽不出沙啞。

博希蒙德沒有動彈，和死了區(qū)別不大。

維爾京沒有費心去叫醒他，獨自站起身，走到牢籠的邊緣。

周培毅已經(jīng)站在牢籠對面有些時間，但牢籠里的人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現(xiàn)在現(xiàn)身，也是他主動想要被發(fā)現(xiàn)。

“你回來了?！本S爾京分辨得出哥哥和弟弟，“亞格呢？”

“他有他的工作?！敝芘嘁阍诶位\對面席地而坐。

“托馬斯呢，你已經(jīng)成功收服了他？”維爾京又問。

“原來牢籠關著的是我，不是你。我現(xiàn)在要坐在這里，恭恭敬敬，正襟危坐，聽候你的問詢啊，維爾京?！敝芘嘁憷淅涞卣f，“先認清現(xiàn)狀吧?！?/p>

維爾京死死盯著周培毅，閉上了嘴。

“現(xiàn)在的是你的本體還是另外一具傀儡，維爾京？”周培毅發(fā)問。

“你的觀察力一向敏銳，如今也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自己已經(jīng)有了答案。”維爾京說。

周培毅搖頭，歪著腦袋，視線在維爾京身上掃過：“我當然可以有我自己的答案，但我要聽你說出口。我想看看你是不是還想著欺騙我，看看你是否還抱有什么妄想，看看你到底有多么懇切地渴求我的寬恕和幫助。你可以把我們之間的這些，提問與回答，看成是我對你的服從性測試?！?/p>

如此直截了當?shù)耐?，還真是少見，尤其很少出現(xiàn)在周培毅的身上。當初那個喜歡談生意的年輕人，已經(jīng)越來越接近他騎士王的身份。

“這是我的本體，不是傀儡，你應該很容易能看得出來?！本S爾京妥協(xié)了。

周培毅滿意地點頭，又說：“你身上的器官，你的皮膚你的內(nèi)臟，你的骨骼你的血管脈絡，除了你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全都有過替換。忒修斯之船么？”

所謂忒修斯之船，是一種關于身份更替的悖論。如果一艘船的每一塊木板都逐漸替換，那么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如果一個人的每一個部件都經(jīng)歷了移植，他還是原來的人類嗎？

維爾京當然是他自己，他的大腦一直安然無恙地存放在他的顱骨里，他的記憶沒有中斷，他的生命也沒有停滯，他還是他。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管，說：“我在實驗，我要創(chuàng)造完美的人類肉體，最近替換的部分，是聲帶?！?/p>

“你的那些傀儡，你創(chuàng)造出的近似于人的東西，都是你的研究成果嗎？”

“可以說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