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凌晨02:00,越家老宅的鎏金座鐘剛剛敲過,沉重的鐘聲在暴雨中顯得格外沉悶。越山川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黃花梨木的扶手,手背上的青筋如同盤踞的老樹根。
“混賬東西!”
景德鎮(zhèn)御窯的青花瓷杯在波斯地毯上炸開,滾燙的茶水濺在管家筆挺的西褲上。老人卻連眉頭都不敢皺一下,顫抖著遞上還在震動的手機。
“老爺,二少爺?shù)碾娫挕?/p>
越山川一把奪過手機,枯槁的手臂因暴怒而顫抖。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他布滿老年斑的臉上猙獰的怒容。
“讓這個沒用的畜生立馬給我滾回來!”老人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燈都在晃動,“還有越厲琛那個廢物!告訴他們,今晚不回來,以后就別姓越了!”
電話那頭,仁和醫(yī)院病房里,越厲霆正躺在病床上掛點滴。護士剛把針頭插進他青白的血管,老爺子的咆哮就從聽筒里炸開。他臉色瞬間由白轉(zhuǎn)青,手背上的輸液管因為突然握拳而回血。
“爸,我……”越厲霆很無辜,他半夜的時候,突然急性腹痛,如今還在醫(yī)院呢,剛準備跟老爺子要點錢,結(jié)果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公司都要完了,你還敢在外面鬼混?!”越山川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好啊,既然你們都不在乎,那干脆一起破產(chǎn)算了!”
電話被狠狠掛斷的忙音中,病房里的心電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警報。
同一時間,黑診所里的孟煙袇蜷縮在床上,胸口的絞痛一陣陣襲來,讓她精致的妝容糊成一團,冷汗已經(jīng)把她的衣裳浸透。
“老公,我真的撐不住了!藥物好像沒多大作用!是不是假的啊……”她顫抖的手指死死揪住床單,美甲上的碎鉆在燈光下閃爍著凄慘的光。
黑診所里的東西,她就不該輕易相信的。
越厲琛一把扯掉她手背上的針頭,血珠濺在雪白的床單上。他抓起西裝外套,看都沒看痛得發(fā)抖的妻子一眼。
“忍著!先回去再說!”
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護士舉著片子沖進來:“越先生!您夫人的檢查結(jié)果……”
“沒空看!”越厲琛粗暴地推開對方,卻在門口猛地剎住腳步。他轉(zhuǎn)身盯著痛得縮成一團的孟煙袇,眼神陰鷙得可怕:“馬上跟上,越家出大事了!”
如果越家破產(chǎn)了……越厲琛真的不敢想!
孟煙袇渾身一顫,死死咬住下唇點頭。她看著丈夫摔門而去的背影,顫抖的手指摸向床頭柜上的止疼藥。藥瓶滾落在地,白色藥片散落在她最愛的紅色高跟鞋旁邊。
窗外,暴雨拍打著診所的玻璃幕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