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能應(yīng)我?guī)铱礋魰?,明日便能?yīng)我別的。
只要他心軟一回,便會有第二回、第三回。
待他徹底放下戒心,咱們再尋機逃走,豈不容易得多?”采苓聽得連連點頭,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些憂疑:“可是殿下,裴小將軍那般精明,他會不會……”“他再精明,也是個男子。
”孟昭歡挑了挑眉,帶著幾分自信,“上回咱們看那話本,當(dāng)時本宮就覺得里頭說得極在理。
對付男人,有時眼淚比刀子管用。
你沒瞧見他方才那神情么?分明就是心軟了。
”她說罷,唇角彎起得意弧度,可笑著笑著,那笑又漸漸淡了。
采苓看著她變幻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殿下,那……您就一點也不想看燈會嗎?”孟昭歡默然。
想起方才同裴寂說的那些,說自己從沒好好看過燈會,說想試試糖畫和面人,說想猜燈謎贏燈籠……那些話,一半是假的,一半,卻是真的。
小時候跟著父皇去燈市,確實總是坐在馬車上,隔著重重護(hù)衛(wèi),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
那些模糊的光影,喧鬧的人聲,像隔著一層紗,看不真切,卻又讓她莫名地向往。
她是真的有些想看看,那紗后頭的世界,究竟是何種模樣。
“想不想,有什么相干?”她回過神,語氣又恢復(fù)了平淡,“總之,那只是個幌子。
等咱們逃出去了,想看什么燈會沒有?”采苓點點頭,不再多言。
寢殿里安靜下來,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風(fēng)聲。
孟昭歡走至床邊坐下,告訴自己這一切皆是計策,是為逃脫,是為活命。
裴寂不過她棋局一子,是個可利用的物件。
可不知怎的,腦海里總浮出裴寂應(yīng)允她時的模樣。
他側(cè)臉在柔和的燈籠光下,仿佛也沒那般可憎了。
明晚的燈會……會是何等光景?她搖搖頭,把這個念頭拋開。
想這些作什么?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她合上眼,深吸一口氣。
明日,定要演得更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