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余斗剛剛躋身上五境,她亦是。
但是那一場問道,余斗的的確確祭出了那把仙劍道藏。
老秀才與一旁的亞圣輕聲問道:“我這關(guān)門弟子的長輩緣,如何,善不善?”
當(dāng)然是只撿取好的來說。
陸沉在小鎮(zhèn)那邊的算計,在藕花福地的險象環(huán)生,在夜航船上邊,被吳霜降守株待兔,問道一場,以及關(guān)門弟子與那位白玉京真無敵牽來繞去的恩怨……
亞圣一笑置之。
禮圣緩緩起身,說道:“我與余斗,神清,攔下披甲者在內(nèi)十?dāng)?shù)位返鄉(xiāng)神靈,持劍者劍斬披甲者?!?/p>
禮圣,白玉京二掌教,雞湯老和尚。三人聯(lián)袂遠(yuǎn)游天外,攔截披甲者為首神靈,重歸舊天庭遺址。
三教圣人,需要防止這位遠(yuǎn)古至高神靈之一,與周密匯合。
最終披甲者被持劍者斬殺。
雖然高大女子先前手中所拎頭顱,以及那副金甲,都早已證明此事。
但是從禮圣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哪怕議事之人都是道心無垢的山巔十四境,還是難免有些心神搖曳。
“持劍者最近幾十年內(nèi),暫時無法繼續(xù)出劍。”
禮圣說道:“何況我們也沒理由繼續(xù)勞煩前輩。于情于理,都不合適?!?/p>
高大女子擺擺手,示意禮圣不用客氣。
她坐在了光陰長河之畔,身上金甲已經(jīng)消逝不見,恢復(fù)白衣姿容。不過她身邊多出了一把長劍,并且多出了一把金色劍鞘,被她隨手釘入身邊地面。
她將雙腳伸入河水中,然后抬起頭,朝陳平安招招手。
陳平安猶豫了一下,沒有刻意保持站姿參與議事,反正自家先生說了,聽聽就算。
于是陳平安就盤腿坐在她身邊。無所謂什么禮數(shù)不禮數(shù),相信禮圣也不會計較這點繁文縟節(jié)。
她指了指那把多出劍鞘的長劍,輕聲笑道:“以前是它開口說話,我聽著看著,好玩不好玩?”
陳平安翻了個白眼,只是伸手掬起一捧光陰流水。
她笑道:“呦,尋常玉璞境修士,可掬不起這些光陰-水,仙人掬水,都要被消磨道行,世間飛升境,則拼了命都要避開光陰長河,主人倒好,一門心思,想要一探究竟。”
以前陳平安是走過幾次光陰長河,不過都需要小心翼翼繞道避開“水深處”,如今修道小成,其實能夠成功掬水在手,陳平安自己也很意外。
陳平安悻悻然收手,主要是一個沒忍住,掂量流水分量,再順便掂量一下,值不值錢。
如果按照以往行事風(fēng)格,一個不小心也就順手入袖了。
陳平安小聲問道:“受傷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