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有些錯愕,苦澀道:“既然如此,老真人為何要問方寸物的開門之法?”
桓云說道:“要你們死個明明白白?!?/p>
年輕男子問道:“我們可以叛離云上城,跟隨老真人一起修行?!?/p>
桓云望向年輕男子身后,面無表情道:“你得證明自己。”
年輕男子突然大笑起來,吐了口唾沫,“狗日的真人,你桓云比起那些山澤野修還要不如!”
年輕男子背后一涼,被一把小巧袖刀插入后背,他踉蹌向前一步,然后緩緩轉(zhuǎn)頭,一臉茫然。
身后女子已經(jīng)倒掠出去十數(shù)步,渾身顫抖。
只是不知為何,她一手捂住手腕,好似受了傷。
桓云笑道:“很好?!?/p>
那個已經(jīng)身受重傷的男人,一直轉(zhuǎn)頭,就那么望著那個臉色慘白、眼神中充滿愧疚的的女子,他淚流滿面,卻沒有任何憤恨,唯有失望和心疼,他輕輕說道:“你傻不傻,我們都是要死的啊?!?/p>
桓云嗤笑道:“還是你聰明?!?/p>
桓云轉(zhuǎn)過頭,“道友既然都愿意救人了,何必鬼鬼祟祟不敢見人?!?/p>
陳平安從一棵樹后繞出,瞥了眼那個悔恨之后便是狠厲之氣更重的女子。
總算還來得及,那個年輕男子沒死。
陳平安望向那個老先生,“白日見鬼,大開眼界。”
劍客行事
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符箓派老真人。
挨了一刀的云上城徐杏酒。
遞出一刀卻沒能成功的趙青紈。
加上一個十分多余的少年,身穿青衫,背著一只大竹箱。
桓云說道:“店家不好好當個包袱齋,非要趟這渾水做什么?見好就收,得利就走,安穩(wěn)掙錢,才是正道。”
憑借一件黑色法袍,武峮認得出身份,桓云當然更認得出來。
不是陳平安不夠謹慎,而是那頭煉山大妖的手段太意外,直接讓白衣神女和青衣神人拉開山水畫卷,讓所有訪山尋寶之人一覽無余。
不過桓云也只是猜測眼前少年身份,是那位在云上城擺攤賣符的包袱齋野修,因為知道自己身份,還敢出手救人,訪山眾人當中,估計也就那位藏頭藏尾古里古怪的黑袍老者,有這份心氣和本事。
山上修士一旦有了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相,反而沒那么重要。
陳平安笑道:“山澤野修,山澤野修,可不就是每天忙著跋山涉水,掬清泉而飲,趟渾水而過,有什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