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1章 （第1頁）

"“你打算怎樣殺我，吾愛？”

他掀起眼簾，好像把shi漉漉的“愛”字藏在唇齒間咀嚼，連吐息都輕微，好似嘆息。

這種沉重的愛意，卻是殺意的序曲。

衣絳雪被他喚了一句，就好似跌墜入黏稠泥濘的池沼。

愛與死之間的距離，或許只有一線之隔。

他理所當(dāng)然地迷戀這種痛覺。

指尖纏繞的紅線直指仇敵，眼神飄掠過他的臉龐，道：“裴懷鈞，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死？”

紅線漂浮在這對(duì)隔世的怨侶身邊，絲絲纏繞，隨時(shí)都能勒住仇人的頸項(xiàng)，共同跌入不醒的長夢(mèng)。

“我此來是確定一件事……”

衣絳雪指骨勒緊那紅線，眼眸寒冽，朱唇冰冷，“前世殺我者，是你？”

四十九世輪回疊加，經(jīng)驗(yàn)與記憶不曾褪色，成就“衣絳雪”之名。

這定他魂魄，教他明白“我是誰”。

裴懷鈞雙手搭在膝上，不曾露出懊悔神色，反倒玩味地勾起唇，問：“絳雪問的是哪一世？”

衣絳雪道：“每一世?！?/p>

裴懷鈞：“那可多了?！?/p>

他看似骨削形瘦，手腕一扯，鐵鏈響動(dòng)時(shí)，也能力震山石。

即使他因?yàn)椴灰娙展舛B(tài)雪白，手背血管泛出烏色的青，但這毫無疑問是一雙握劍的手。

劍的繭留下后，此生再也未能磨平。

衣絳雪瞳影搖晃片刻，又轉(zhuǎn)瞬凝定，“說說看?！?/p>

比起因復(fù)仇失去神智的鬼，他的情緒穩(wěn)定許多。但若論他指尖的艷紅，卻已深到淤血。

這是血仇的象征。

裴懷鈞舔舐嘴唇，似乎在回味嘗過情人鮮血的滋味，意蘊(yùn)深長地微笑：“如果算上一世，絳雪死在我手上的輪回，十次?！?/p>

“我sharen的速度很快，干凈、利落、毫無痛苦。每次生不如死的時(shí)候，絳雪都會(huì)來求我……”

裴懷鈞曲指，溫柔地掐住他的腰側(cè)。

迫使衣絳雪臨近，他的聲音纏綿沙?。骸澳銜?huì)求我，給你一個(gè)解脫，因?yàn)橐聵侵髦荒芟嘈盼??！?/p>

他以人身成仙，卻沒有就此拋棄靈均界，獨(dú)自飛升；而是在孤獨(dú)中堅(jiān)忍，長年累月地為人間守著一扇門。

仙人維持平衡，制定規(guī)則，或成就了東君在人間的赫赫威名。

可這至高無上的權(quán)勢(shì)背后，代價(jià)是什么？

如此孤身一人的歲月，又如何不教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