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仿佛走的很漫長。
終于走到他的面前時,黃初禮望著他,千言萬語堵在心里,最終只化作簡單的一句:“那我走了……”
“嗯。”蔣津年聲音低沉而穩(wěn)定:“路上小心。到家報平安?!?/p>
他伸出手,不是擁抱,而是輕輕握住了她垂在身側(cè)的手腕。
他的手掌寬大溫暖,帶著薄繭,指腹在她纖細的手腕內(nèi)側(cè)極其克制地、短暫地摩挲了一下。
那一下細微的觸碰,帶著電流般的悸動,勝過千言萬語的纏綿和不舍。
黃初禮的眼淚瞬間涌了上來,她用力咬著唇,淚才沒落下來。
她反手緊緊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尖冰涼,傳遞著她的依賴。
“你也早點回來?!彼熘曇簦詈笳f了一句:“記住昨晚和我說的話?!?/p>
“好。”蔣津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松開她的手,側(cè)身為她打開車門,沉聲道:“上車吧?!?/p>
車門打開,黃初禮又不舍看了他一眼,才她彎腰鉆進了副駕駛座。
隨著車門被關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她清楚自己這次是真的要和蔣津年分開了,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的情緒再次低落下來。
李演坐上駕駛位,發(fā)動了車子,和蔣津年打了聲招呼,才透過后視鏡看著黃初禮說:“嫂子,走了?!?/p>
“好。”黃初禮輕輕點頭,刻意低垂著目光不去看外面的蔣津年,她怕多看一眼,眼淚就會不受控的落下。
蔣津年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越野車離開,才斂下眸底波動的情欲,心中那種空下的感覺在此刻無比明顯強烈。
越野車加速駛離這片飽經(jīng)創(chuàng)傷的土地,揚起一片塵土。
直到那輛越野車徹底消失在崎嶇道路的盡頭,再也看不見,蔣津年才緩緩收回視線。
陰沉的天空下,讓人的心情不由變得更加沉悶起來。
蔣津年默了片刻,聽到對講機傳來的嘈雜聲音,不再有任何停留,拿起對講機應了聲,轉(zhuǎn)身闊步走向依舊忙碌,充斥著消毒水味和傷痛的醫(yī)療區(qū)。
這里還有他的職責,他的戰(zhàn)場。
而遠去的她,則是他必須守護的,最柔軟的軟肋和最堅定的歸途。
越野車在顛簸的土路上揚起滾滾黃塵,將那片承載了太多沉重記憶的臨時營地遠遠拋在身后。
車廂內(nèi)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轟鳴和車身與坑洼路面碰撞發(fā)出的悶響。
黃初禮靠在后座椅背上,側(cè)頭望著窗外飛速掠過依舊滿目瘡痍的景象。
她極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微紅的眼眶和緊抿的唇,還是泄露了她心底情緒。
“喂?!睂O雨薇突然出聲,打破了車廂里的寂靜,語氣帶著她慣有的傲嬌:“黃初禮,你該不會是……哭了吧?”
黃初禮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