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章 （第1頁）

"不然她也沒有別的理由需要為了她犯險觸怒圣顏。

許是見事情有轉(zhuǎn)機，韋國師先開口附和道：“是呀是呀，永寧也許脾性有些頑劣，可絕不是那會濫殺無辜之人。”原主自幼便喜歡在國師府中玩鬧，說韋國師將她撫養(yǎng)長大絕對不為過，她會開聲為沈清沉說道可一點也不奇怪。

倒是太子太保先坐不住了，起身與韋國師爭論道：“若是無緣無故，那也便說是濫殺無辜罷?？扇缃耖L公主是與那潘刺史爭執(zhí)，才錯手將他推入湖中，又談何生平品德云云?！?/p>

有這場宮宴在，沈清沉也算是看清這群大臣身處何黨何派了。望著這眾生相，有人一言不發(fā)全為自己那頭頂?shù)臑跫喢?，有人卻為了自己的主子爭個面紅耳赤。

可太子與太保顯然忘記了一點，沈清沉是否真的殺了人，那湖中人又是否真的是沈清沉，都不重要。

至少對皇帝來說不重要。

她至今未開口判了沈清沉的罪，無非是想要借眾大臣的口，替她的愛女尋一臺階下罷了。

“今日既是為殷大將軍辦的凱旋宴，”沉寂許久的梁皇后眼里只有他的妻君，伴君多年，他自然也是清楚她的性子的，“眾卿家不妨先停一停，且聽殷大將軍一言。”

皇帝也揉著眉，點頭授意殷璽接著說下去。

“末將是不愛問朝政之人，也無意參與?！北娙嗣髦f的無非是些場面話，可這些場面話卻又是不可省去的。

畢竟要救沈清沉是真，不想把自己也搭進黨派之爭也是真。

“不過是覺得稀奇，方才長公主與末將傾談甚久，怎一轉(zhuǎn)身便成了那階下囚呢？”話音剛落，沈清沉也甚是詫異。

她也不禁想問“啥交情啊這么拼命”，可還是生生地將話咽了下去，順著她的話接著說道：“是呀，本宮與將軍不過是離席散酒氣，怎就成了那殺害潘刺史之人。”

“你……”太保還想張嘴說道什么，卻是被身邊的太子扯下了坐去，只能悶悶地飲盡杯中酒。太子此舉是明智的，倘若對手只是一個只有母父疼愛卻無實權(quán)的沈清沉，要對付這樣一個紙老虎自然簡單。可如今站在她身后的卻是帶著赫赫戰(zhàn)功凱旋歸來的殷璽，即使未知兩人有何交情，現(xiàn)在暫且先收手看形勢也是最穩(wěn)當?shù)摹?/p>

“殷愛卿所言甚是，”梁皇后將場上降至冰點的氣氛拉了回來，“這事還得再徹查，不得就如此草率地定了罪?！?/p>

眼見臺階也被鋪好了，皇帝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些，“這事就交由韋國師徹查清楚，未徹查清楚前一干人等均不得再在宮中多加議論此事。”

太子等人自然也明白皇帝的言下之意，只嗤嗤笑了作罷。

宮內(nèi)侍衛(wèi)均退下，許段笙也緩緩將沈清沉扶起，替她向皇帝謝了恩，將她身上細塵撣去，撫她的背道：“沒事了公主，沒事了。”

頭顱剛從龍頭鍘收回的沈清沉自是許久回不了神，無論許段笙跟她說什么她也只是癡癡地應(yīng)下。直到宴席終了，人群散去，她才一點點回過神。殷璽恰巧從她身邊退下，她便伸手抓緊了殷璽，“你為何要幫我？”

她早會料到沈清沉有這一問，只是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公主日后便知，如今只當是末將賣公主個人情便是?！?/p>

走前她也拍了拍許段笙的背，細聲道：“好生照顧公主。”

“多謝。”沈清沉先一步出聲道，許段笙也跟著點點頭。

帝后為免兩人舟車勞頓，早已命宮人將長公主從前住的永寧宮打理干凈，兩人也便就此住下。

兩人進宮未有帶眾多侍婢，于是梁皇后也命宮里的二等宮女柯棠隨身伺候著。

夜里無眠，不忍打擾身邊熟睡的許段笙，沈清沉起身披了錦裘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