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無眠,不忍打擾身邊熟睡的許段笙,沈清沉起身披了錦裘便出了門。
她剛推開門,坐在門口守夜的柯棠便驚醒過來。
為免貴人夜里有吩咐,房門總有一兩宮人值夜,她也不例外?!暗钕绿焐押冢墒怯泻畏愿??”她支起身向沈清沉行了禮,又恭敬地垂下了頭。
不得不贊嘆是梁皇后手下教出來的可人兒,不該看不該問的她也便不打聽,只是做好自己的分內(nèi)事。
“柯棠可有相熟的人在敬事房?”沈清沉還是沒能將宮宴上的事忘卻。
“敬事房?”她疑惑地抬起頭,又迅速低垂下去,眼睫不時(shí)眨動(dòng),“公主是有何要事吩咐敬事房?”
始終是自己的女官用著順手,即使是柯棠這樣循規(guī)蹈矩的伶俐宮女,在沈清沉看來都不如李崎萬分之一好用。
起碼不必事事明說,只需一個(gè)眼神便可只其意。
想著她又打量眼前的柯棠,身著粉色交領(lǐng)大襖,下身則是素色褶裙,與她記憶中那小宮女相差甚遠(yuǎn)。
“宮女是有兩套服制嗎?”
“回公主,宮中會(huì)給每位宮女發(fā)放四套服制。”
“當(dāng)中可有襦裙樣式?”
那人搖頭,欲言又止,“襦裙……”
“本宮不喜歡別人說話說一半?!鄙蚯宄劣行懒耍澳阒还苷f便是,”
“是,”柯棠將頭垂得更是低了,“奴婢今日聽說太子爺?shù)昧伺嗳?,賞賜給了宮人,不知……”
“又是太子?!甭牶笊蚯宄羷t是恨恨咬牙,也不知原主與太子到底是有多苦海深仇,要這般害她,“沒事了,你也早些歇息吧?!?/p>
柯棠點(diǎn)頭,悻悻然告退。
“殿下……”方要回房的沈清沉轉(zhuǎn)身便撞入許段笙懷中,“可是因今日事失眠了?”
她長(zhǎng)嘆道:“太子恨我?!?/p>
卻見許段笙臉上茫然,旋即又恢復(fù)明媚笑意,將她摟入懷中,“段笙慕你?!?/p>
沈清沉像是被突如其來的糖衣炮彈炸了個(gè)措手不及,只抬頭看看他,又笑著相擁回屋。
次日喚醒兩人的是宮人喧鬧聲,沈清沉推門,只見在門前清掃的宮女嘴里念叨什么“死人”。
眾人見沈清沉便也將嘴巴緊閉,“大清早的,主子就這么教你們規(guī)矩的?”
“可是宮中發(fā)生什么事了?”她也并無興師問罪之意,原主失權(quán)已久,宮人均是有宮宴才會(huì)被召集到她這永寧宮來,自然也是沒那么好用。
可見眾人依舊垂著頭,那嘴巴抿成了細(xì)線,她又厲聲道:“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