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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抉擇（第2頁）

這兩種念頭在他心中激烈交戰(zhàn)，讓原本因酒精而舒爽的身體，又重新繃緊了起來。

他默默地將酒杯斟滿，卻沒有再喝，只是凝視著杯中晃動的液體，眼神深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帳外士兵的歡笑聲傳來，卻仿佛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再也無法觸及他此刻沉重的心情。

他心里很明白，現(xiàn)今的貝桑松宮廷在弗蘭德這棵大樹轟然倒塌后，早已不同往日。

前任國君在世時，憑借其強勢的手腕和崇高的威望，尚能壓制住侯國內(nèi)部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傳統(tǒng)的貴族、靠繼位者之戰(zhàn)崛起的新勢力、以及教會的力量，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如今新君年幼，主少國疑，那些被暫時壓抑的矛盾和野心，如同蟄伏的毒蛇，早晚會再次抬頭，爆發(fā)出激烈的沖突。

屆時，他作為手握重兵的宮廷禁衛(wèi)軍團長，身處風暴中心的宮廷，勢必會成為各方新舊勢力競相拉攏、或者首要鏟除的目標。

這樣一來，他定會被卷入多方爭斗的漩渦中難以脫身。

此刻，科莫爾仿佛已經(jīng)看到自己在那泥潭般的政治斗爭中左支右絀，疲于應付，最終的結(jié)局很可能不是在站隊錯誤中身敗名裂，就是在無休止的內(nèi)耗中被慢慢削弱、架空。

那種生活，絕非他這個習慣了戰(zhàn)場明刀明槍、直來直往的軍官所愿。

與其如此，被動地等待命運的安排，還不如早做決斷，主動選擇這些人中實力最強、前景最明朗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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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縱觀當前局勢，無論是實力、魄力，還是展現(xiàn)出的潛力，亞特無疑就是他最佳的選擇。這位北境伯爵不僅擁有強大的軍團，更在短短時間內(nèi)拿下了富庶的倫巴第，其崛起之勢，銳不可當，威望極高。

更重要的是，數(shù)日前，亞特便已私下暗示過他，希望能將他這位能征善戰(zhàn)的軍團長招募到自己名下，為其效力。這既是一種賞識，也為他打開了一扇脫離貝桑松泥潭的窗戶。

這幾日閑來無事，尤其是在夜深人靜之時，他便會反復思考這件事。在腦海中，他將天平的兩端細細衡量：

一端是機遇。

跟隨亞特，意味著擺脫貝桑松令人窒息的政治斗爭，在一個全新的、充滿活力的體系中占據(jù)一席之地。

亞特的野心顯然不止于倫巴第，未來的征途必將更加廣闊，這意味著更多的軍功、更快的晉升，以及實打?qū)嵉臋?quán)力和領(lǐng)地。

而且，作為早期投靠的核心將領(lǐng)，他能獲得的信任和地位，絕非在貝桑松當一個時刻需要提防暗箭的“前朝遺老”可比。

另一端是風險與代價。

脫離貝桑松宮廷，意味著放棄現(xiàn)有的、看似穩(wěn)固的地位（盡管危機四伏），背上“不忠”的名聲。

同時，亞特這邊也并非高枕無憂，新征服的領(lǐng)地需要時間消化，潛在的敵人依然存在，未來的戰(zhàn)爭風險同樣不小。

機遇大于危機，還是風險高于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