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四章（第3頁）

但那個男孩仿佛真的聽進了她的勸告，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這讓蘇婕既欣慰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夜色皇后的灰色產(chǎn)業(yè)是不算秘密的秘密，反正只要沒什么出格的問題也不會有人來管。

一個女人每天夜晚來這里上班，正常人都能猜出她做的是什么，那個男孩如果真的觀察過自己一段時間，猜出蘇婕的身份是必然的。

蘇婕小心了一些，每天會更特意地繞路，觀察沒人的時候再從員工小門進去，她怕萬一有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人是一個熟人。

每次經(jīng)過那條小巷，她都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回想那個特別的清晨。

那個男孩的溫柔，他的體貼，他最后依依不舍的眼神，還有那張被她收藏起來的特殊編號鈔票。

但很快，現(xiàn)實就會把她拉回：要賺錢還債，要養(yǎng)活彤彤，要應(yīng)付那些形形色色的客人。

在會所里，她依然是那個風(fēng)情萬種的「小婕」，能說會道，善解人意。

但只有在夜深人靜時，她才會想起那個純情少年，想起他叫她「姐姐」時的聲音。

蘇婕和幾個關(guān)系還不錯的會所姐妹，挑了換班早的這一天出來放松一下。

凌晨三點多，四個女人坐在路邊排檔，桌上擺滿了燒烤和啤酒。

蘇婕今晚心情不錯，剛給債主打過去一筆錢，還給公婆買了些補品，總算暫時安撫住了這兩個火藥桶。

她已經(jīng)請好明天的假，難得可以放松一下。

「姐，你最近賺得可以啊，」林晶晶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說，「那個國企還是什么單位的領(lǐng)導(dǎo)是不是對你特別好？」于晴和何青也湊過來八卦，她們都知道最近有個大概是當(dāng)官的男人經(jīng)常點蘇婕。

幾個女人身上還帶著會所的香水味，穿著性感，但此刻卻像普通姐妹一樣有說有笑。

蘇婕抿了口啤酒，看著這幾個年輕姑娘。

于晴今晚被客人玩得狠了，坐姿都不太自然；何青半露的酥胸上有明顯的咬痕；林晶晶倒是輕松，聽說今晚的客人體貼，就是要求的姿勢比較累人。

這就是她們的日常，用身體換取金錢，在這個城市的黑暗角落里掙扎求存——或者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賺錢。

「你們啊，趁年輕多存點錢，」蘇婕有些感慨，「這行干不長的?！顾粗矍斑@些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心里五味雜陳。

想起那天的少年，又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

燒烤的香氣混合著啤酒的麥芽味，讓這個深夜顯得格外溫情。

「我下個月打算去日本玩，」林晶晶叼著烤串，滿不在乎地說，「反正家里那些人也不管我，賺了錢就是要享受?！顾崞鸺胰藭r語氣輕蔑，顯然關(guān)系很差。

這個年紀輕輕就進了會所的姑娘，從來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賺錢、玩樂、找牛郎，活得肆意瀟灑。

何青嘆了口氣，往嘴里灌了口啤酒：「我那個吸血鬼哥哥又來要錢了，說嫂子懷二胎了。」她低頭看著自己踩著透明高跟涼鞋的白嫩腳丫，那里今晚被客人用來足交過。

「不給錢我媽又要說我不孝順，在外邊不知道干什么呢，還不多貼補家用?！?/p>

于晴安靜地聽著姐妹們說話。

「我在考慮報個班學(xué)點東西，」她小聲說，「聽說會所更早有個姐姐嫁給客戶，現(xiàn)在過得挺好，但她懂的多，談吐也有，帶出去不丟人?！顾难凵窭飵еＭ?，似乎真的在憧憬著未來。

蘇婕看著這三個各懷心事的姑娘：一個叛逆不羈只顧享樂，一個被家人壓榨卻無力反抗，一個還在幻想著通過讀書改變命運。

她們都這么年輕，本該青春飛揚，卻在這個聲色場所里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