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命面對著女兒忽然亮了起來的眼睛,一時想開口,卻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擺擺手,向旁邊裝著沒聽見這些話的鐵駿大堂官道:“去給她安排上人吧!”
“挑純陽身子的,顯得禮重?!?/p>
“胡家可是堂堂嫡脈,怎么才用六十四人,當初孟家五服外的發(fā)送,還用八十人的呢!”
“……”
于是在各自出力幫忙的情況下,雖只一夜時間,但各項安排倒是做了下來,到了
胡家婆婆
鼓鑼嗩吶,青幡白紙,浩浩蕩蕩,送到了祖祠之前。
于此一刻,胡麻也不由得抬頭看來,映入眼中,竟是不由得一怔。
祖祠之名,他早已聽過無數(shù),但竟是到了如今,才算知道了這傳說中十姓根基之貌。
只見得這里,赫然便已是上京之北,地勢之上,與皇城相背,隱約成一陰一陽之勢,四下里也只見松柏森森,地勢平緩。
就連這里的石頭,任挑一塊,似乎也都圓整光滑,少見那等尖銳猙獰之狀,而在前方大片空地之上,隱然有十座祠堂,擁立在了一起。
十座祠堂,都修得甚為高大,理論上算起來,這里的十座祠堂,都只修建了二十年左右的時間,但如今看起來,卻都有一種古樸凝厚之意,陰森厚重,仿佛連日頭都落不下來。
也是到了這里,胡麻也忽然意識到。
這上京城里總是若有若無的鬼氣,竟是從這十座祖祠而來?
于此一霎,他甚至本能的心生警兆,但卻在這時,自那無盡森然中,感受到了些許溫意。
他忽然意識到了這溫意來自何處,心間驟軟。
打起白幡,緩緩上前,目光余光,掃過了周圍的祠堂,便只見得每一座都只半掩了祠堂的門,里面隱約可看到幾個牌位,但只有其中一座與胡家挨著的,如今是大門緊閉。
心里明白,這定是孟家的。
祠堂之前,早有一位形容佝僂的老人等在了這里,也不言語,仿佛細細打量了胡麻一番。
胡麻到了身前,他便將胡麻手里的幡子接去,遞了一束香,在他手里。
高高的將這一束香舉過了頭頂,胡麻來到了祠堂之前,慢慢跪了下去,聲音里仿佛使足了力氣,高聲道:
“婆婆,我?guī)Ц赣H回來了……”
“……”
也不知怎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時,竟是莫名覺得心里一酸,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同樣也于此一刻,風吹山林,簌簌作響,吹到了跟前,卻是輕柔的。
胡麻手里舉著的香,絲絲裊裊,自他臉上擦過。
旁邊守了祠堂的老人,抬眼向前看去,只見得尋常百姓,自是沒有資格到這十姓祖祠之前來的,早被擋在了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