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完全無法再隱藏對胡家人的失望:“但為何你們這一門里,偏就如此蠢的厲害?”
“難道非要讓自己以祭品的身份去死?”
“難道非要相信那些邪祟異想天開的胡言亂語?”
“……”
“所以說,你惹到了胡家人,那便真的惹錯了人家……”
而迎著他臉上的失望,甚至淡淡的疑惑,胡麻卻是忽然笑得大聲:“不是任何人都會像孟家一樣,只讓你靠了一根蘿卜,便可以哄騙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直到滅族,仍在你指掌之中的!”
喝聲中,他也已經(jīng)猛然一步踏了出去,身后布條蹭蹭破開,兇冽刀光乍現(xiàn)。
胡麻罰官大刀持在手中,陡然沉喝,刀勢兇殘可怖,直直的向了國師劈落下來。
如今國師身形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高大無匹,俯視人間,但胡麻這一刀劈落,九炷道行同時涌蕩,周身氣勢猶如洪爐迸濺,烈火熊熊,四下夜色,都仿佛被照得隱隱發(fā)紅。
刀勢瞬間漲到比國師還要高,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劈到了他身前。
而迎著胡麻這兇猛地一刀,國師卻只輕輕搖搖頭:“你似乎忘了,你從未上過橋?!?/p>
他如今便在胡麻身前,距離他不過一丈左右的距離,而胡麻這一刀之勢,滾滾向前,哪容他躲開。
但卻不想,隨著胡麻一刀斬出,他與國師之間的距離,居然莫名其妙,越拉越遠(yuǎn),瞬間便已拉開了六七丈的距離,胡麻這一刀去勢將盡,仍未沾著他半點(diǎn)。
這已是橋上之法!
胡麻頃刻之間,便有察覺。
橋上客皆已非人,各種手段匪夷所夷,已不可以道理計(jì)。
但心間雖驚,他卻也忽地墊步而上,手中刀勢非但未消,反而更漲出了一截子。
腳下已是使出了縮地成寸的本事,身體陡乎向前竄出,一步七丈。
你拉開了空間,我便縮地而近,這一刀仍是緊緊跟上了國師,而且一切劈到了他的身上。
“九炷道行,幾已到了化身天地之境,以莽夫之力,破一切虛幻之法!”
就連國師,仿佛也對這一刀極為贊嘆,輕輕嘆著:“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橋上生靈,皆非人間之客,在橋上走得越遠(yuǎn),便越不容易被你傷著?!?/p>
“你在人間,如何傷我天外之人?”
“當(dāng)然,除非有人犯了傻,試圖將你扯到橋上?!?/p>
“……”
胡麻這一刀只在電光石火間,暴烈而發(fā),頃刻而至。
快到幾乎讓人難以想象,國師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從容說出了這么多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