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為我們做的每件事,我都記在心里?!背膛栒f得誠誠懇懇,真真切切:
“包括那五百塊錢,包括我生病的時候你照顧我,包括第一天你給我的工業(yè)券,幫我拿到個體證,很多很多……”
程暖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敲鼓。
“我去看看小軍?!甭牫膛栒f完,周墨川突然轉身。
程暖陽愣在原地,手里的毛巾已經被她擰成了麻花。
她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小軍的房間里,小男孩睡得并不安穩(wěn),小臉還是紅撲撲的。
程暖陽輕手輕腳地換了盆冷水,繼續(xù)用shi毛巾給他擦身子。
“你去休息吧。”周墨川說,“我來守?!?/p>
程暖陽搖搖頭:“我不累?!彼D了頓,“明天你得去上班,我在家照顧小軍?!?/p>
周墨川看了她一眼,沒再堅持。
兩人就這樣一左一右守在小軍床邊,誰也沒再提剛才的對話。
凌晨三點,小軍的燒終于退了些。
程暖陽摸了摸他的額頭,長舒一口氣。
“你去睡會兒。”周墨川說,“天快亮了?!?/p>
程暖陽這才發(fā)現窗外已經泛起魚肚白,平時這個點她都要起床去店里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猶豫道:“那你”
“我請了半天假?!敝苣ê喍痰鼗卮?。
程暖陽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在關門的一瞬間,她聽見周墨川輕聲說了句“謝謝”。
但是她也不能開門進去再說一些什么,只能作罷。
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
程暖陽夢見自己又回到了現代,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里,卻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一直再跑,一直再跑,最后是驚醒的。
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半個房間。
她猛地坐起來。
她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聞到了一些香氣。
發(fā)現周墨川正在廚房熬粥,小軍坐在餐桌旁,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精神明顯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