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看向無我和尚:“師兄,是我對不住你。”
無我和尚心頭不安的感覺愈發(fā)強烈,他喝斥無相:“住口!無相!不要再說了!”
可無相此生心魔便是不動明王,那場勝之不武的比試改變了他的一生,令他的武道不再虔誠。
他沒有聽無我和尚的話。
世間之事,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定數(shù),無相和尚拼命想要瞞住的事,先是為索命閻羅所目睹,后又被無我和尚聽見索命閻羅威脅他的話,而無我和尚在得知老住持的死亡真相后,第一時間想的并非為養(yǎng)育自己的老僧報仇,而是與無相攤牌,要無相教他吸取旁人內(nèi)力的邪功。
無我性情謹(jǐn)慎,不愿落人口舌,在無相幡然悔悟之后,他便會將人丟至無相和尚的地下室中,要求無相去吸取那些人的內(nèi)力,再由自己從無相身上吸取,好像這樣做,他就不算破戒,因為這是師弟心甘情愿給他的。
一心想要贖罪的無相百般掙扎,終究還是如了無我所愿。
白空空嘲笑他道:“什么一無所有的中間商。”
這師兄弟兩人也是有趣,一個賽一個的道貌岸然。
混跡在人群中瞧熱鬧的葉挽覺得,自己跟無我和尚比起來清醒多了,這才叫真正的自欺欺人呢,從無相身上吸,就等于沒從別人身上吸……她正想笑話笑話這兩個和尚,神情忽地一僵。
甭管無我到底是不是自欺欺人,人家的的確確實力大增,獲得了好處,自己呢?
“最后一個問題?!卑卓湛照f,“羅漢仙沙是否在你手上?”
無相和尚看著她,白空空與明鏡年生得很像,面對故人之后,無相和尚只想補償,他吃力地撕開腹部衣裳,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傷疤,然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竟將疤給硬生生挖開了!
看到這一幕的人不由自主地后退數(shù)步,隨后,無相和尚從中取出一團琥珀狀的東西,上頭沾滿他的鮮血,也不知他將這玩意兒藏在身體里藏了多久。
白空空突然就不是很想要了,她滿臉寫著嫌棄,最后不得不掏出帕子將琥珀包裹住。
拿起來時,沾染在琥珀上的血液便已滴落干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透過這琥珀,能看見里頭金色的沙狀物,這應(yīng)該就是傳聞中價值連城的羅漢仙沙了。
為了天下第一的威名誤入歧途,臨死終究也護不住,無相和尚露出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來,腹部的傷口被挖出后不停流血,他卻感受不到疼痛,往扇子刀上撞了過去,橫死當(dāng)場!
白空空尖叫一聲:“我的扇子!我的扇子被弄臟了!”
這孔雀羽扇很難洗的好嗎!所以她平時都不愛用!
眾人默默地想,此人難道是魔鬼嗎?
無相和尚含笑尋死,他倒是干脆了,生前好名聲已經(jīng)享受了個夠,死后兩眼一閉兩腿一蹬不用管,可苦了還在猥瑣發(fā)育沒來得及爆發(fā)就已宣告失敗的無我和尚。
他在看見羅漢仙沙的那個瞬間,散發(fā)出了極為驚人的震驚還有憤怒,以至于他不顧內(nèi)傷,推開了攙扶自己的僧侶,瘋魔般向白空空撲去,一張嘴吐了口血,還要去奪羅漢仙沙:“給我!這是我的!給我!”
沒等他靠近白空空,已被了了在半路攔截,踹飛數(shù)丈。
饒是如此,無我依舊不死心,他無法從白空空這里搶走羅漢仙沙,便如瘋子般連滾帶爬撲到無相身邊,對著無相枯萎的尸身一陣拳打腳踢,形如瘋狗,精神崩潰:“你這賤種!chusheng!我早知你有羅漢仙沙,你卻誆我說沒有,又是裝瘋賣傻,又是滿嘴謊言,你這挨千刀的賤種!我把你碎尸萬段,我要把你剁碎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