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爬完了樓梯。
兩位老人便在空無一人的茶樓頂層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從這窗戶向外眺望,正好能夠看到鎮(zhèn)國徐府。
與此同時便有幾道身披玄甲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排查著這層茶樓的各個死角是否有異,確保著萬無一失之后,他們便各自挑了個樓梯與臨窗的位置,如同雕塑般站立,爾后身形又逐漸淡去,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張公,你說徐家家丑會要鬧成什么樣?”
魁梧老人正是大焱的三位大將軍之一陳行虎,而能讓他落于人后伸手虛扶的人,自然就是一人之下的大焱首輔張弘正了。
張首輔搖了搖頭:“別人家事,這我哪能知道會鬧成什么樣?”
陳大將軍望向窗外,以他的目力足以看清砸門挑釁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的那道身影,以及被那道身影壓得似乎已經(jīng)喘不過氣氣的徐府眾人。
“那我換個問題,張公覺得鬧成什么樣,朝廷理應就要插手了呢?”
張首輔同樣看著窗外。
不過他的眼神沒有陳大將軍那么好,只能依稀辨認出徐府的大致輪廓。
“徐大真人怎么折騰鎮(zhèn)國徐府都行,哪怕把那座府邸拆了都不是事,大不了就當是翻新重建了,但是鎮(zhèn)國徐府依舊得是鎮(zhèn)國徐府,謝淑華和徐承可以低頭道歉但不能死在折沖將軍將要凱旋之際,再就是徐府里的那個獨臂老仆最好也能留個半口氣。”
陳大將軍按照首輔劃出的那條線思索了片刻。
一生殺業(yè)頗多的老將軍搖了搖頭說道:
“拋妻棄子已經(jīng)抵了生恩?!?/p>
“若是一直都拒不相認,大不了當成是孤母所生沒這個父親,但到頭又來一出逼迫入贅,若徐年他不是道門大真人,無力反抗徐府,如今該是怎樣的現(xiàn)狀?”
“換做是我,恐怕這心頭之恨也是難以消除?!?/p>
張首輔笑著說道:“能是怎樣的現(xiàn)狀?還不得是當了你的便宜孫婿,你府上那個冒牌孫婿不是也過得挺清閑的,也沒見給你添過麻煩?!?/p>
陳大將軍摸了摸下巴。
“要是照這么想,要是真能有此孫婿,我似乎是撿了個大便宜。”
“好像該偷著樂才對?”
“只要傾注些資源把他培養(yǎng)起來陳家基業(yè)何愁不能延續(xù)個數(shù)百上千年呢……”
陳大將軍起初語氣還有幾分玩笑,但說到后面卻是嘆了口氣。
只剩下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