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和骨津原本立在帳子外邊守夜,見那簾子“唰”地掀起來,
蕭馳野孤魂野鬼般地一腳趿著靴,
一腳踩地上,
連外袍都沒套,就去解浪淘雪襟的韁繩。
骨津反應(yīng)最快,一步跨出去,拖著韁繩,
急聲說:“主子!”
晨陽緊隨其后,
要進去找衣服和靴子。
蕭方旭彎腰出來,
納悶地問:“你不知道?這事兒不早就有了嗎?他去那茶州的時候。”
晨陽看蕭方旭的神情,忽然心神領(lǐng)會,一拍腦門,轉(zhuǎn)身喊道:“茶州!主子,是茶州!公子沒事?。 ?/p>
這幾嗓子喊得響,把蕭馳野的驚魂給炸了回去。他掉頭就沖蕭方旭去,
被激得眼眶都紅了,到了蕭方旭跟前,又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抹了把臉,道:“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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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川掌心的疤都落了,只剩下條傷痕。
八月一過,茨州的雨就停了,寒霜加重,天氣更加冷了。姚溫玉近幾日染上了風(fēng)寒,抱著湯婆在室內(nèi)甚少出去。沈澤川身邊還是有費盛跟著,歷熊倒是很少再提雷驚蟄。
“韓靳還在獄里?”沈澤川飲盡了藥,站在窗邊問費盛。
費盛答道:“還在呢,主子宅心仁厚,沒有殺他,他卻整日叫囂,沒有半點悔改的意思。”
沈澤川手里把著瓷碗,看了會兒花紋,說:“他是韓丞的弟弟哪。”
費盛沒來由地垂下了眼睛,打起了寒戰(zhàn)。
韓丞當(dāng)街?jǐn)貧⒘她R惠連,按照費盛對沈澤川脾氣的揣摩,沈澤川留著韓靳遲遲不殺,根本不是為了脅迫闃都,而是留作大用。費盛不敢猜,也不想猜,他做近衛(wèi)的,就是沈澤川的匕首,沈澤川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沈澤川抬眸,看窗外的日光冷冷地曬在地上,把那些霜都曬出了淚痕。他莫名一笑,說:“把人放出來吧。”
費盛應(yīng)聲。
沈澤川說:“給他洗澡換衣,再給他飯菜軟榻。從今日起,不必他做任何事,讓他盡情地玩兒?!?/p>
費盛不敢有異,又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他一退出去,喬天涯便打簾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