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fèi)盛不敢有異,又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他一退出去,喬天涯便打簾進(jìn)來了。
“離北的信,”喬天涯把信擱在沈澤川的桌面上,“快馬加鞭送來的,該是有什么事要跟主子說?!?/p>
“元琢好些了嗎?”沈澤川一邊拆信,一邊問道。
喬天涯還沒來得及答話,就看沈澤川神色一怔,把其中的信反復(fù)看了幾遍。
“有關(guān)冬日互市的事情,”沈澤川頓了須臾,“我要親自去交戰(zhàn)地和離北王面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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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北的天變得快,秋日殘余的晴陽很少,但是一旦出現(xiàn)了,就熱得人想脫衣服。
蕭馳野八月底又回到了交戰(zhàn)地,暫時沒有再走。他自從那場仗輸了以后,就沒有休息,無論是北上押運(yùn)輜重,還是西去聯(lián)系大境,都是他帶著人跑。他像是徹底被蕭方旭磨平了棱角,開始心甘情愿地做個輜重小將。
晨陽去提水的時候,看見蕭馳野站在枯黃的草場上馴馬。說是馴馬,實際上要溫柔得多,那匹通身雪白,胸口沾點黑色的馬就是陸亦梔要留給他媳婦的馬。蕭馳野在上個月跑腿時,直接帶了出來,要自己馴。
蕭方旭策馬從另一頭過來,猛挾風(fēng)俯沖下來,從蕭方旭身邊“咻”地蹭了過去,沿著草線再次騰空,旋了下身又飛走了。
蕭方旭下馬,把韁繩扔給后邊的副將,摘掉頭盔,吐掉嘴里的灰塵,瞇著眼看蕭馳野。過了半晌,他卸掉了沉重的鎧甲,扒掉了自己馬背上的馬鞍,再度翻身上去,遙遙地沖蕭馳野招了下手。
左千秋趴在了欄桿上,白發(fā)被風(fēng)吹動,看他們父子倆并排。鄔子余幾步跑近,蹬著欄桿跨了上去。后邊的離北鐵騎和禁軍都圍了過來,把這一邊的欄桿堵得水泄不通。
澹臺虎被擠得騰不出手,伸著脖子喊:“這是干啥!”
鄔子余舉起個饅頭,在喧雜里敞開沙啞的嗓子喊:“今天要是二公子贏了,押運(yùn)隊這個月就是大爺!吃飯都得多給我們兩勺!”
左千秋見狀笑道:“阿野想贏他老子,還得幾年?!?/p>
“二公子爭氣!”澹臺虎抹了淌到面頰邊的汗,臉上曬得黑紅,不服氣地喊道。
左千秋說:“要是王爺贏了怎么辦?”
晨陽剛想說什么,就聽澹臺虎大聲說:“那我們就沿著草場跑,邊跑邊狗叫——”
鄔子余跟后邊的骨津立刻跳起來堵他的嘴。
左千秋沒放過機(jī)會,說:“好!阿野,聽見沒有?今天要是跑輸了你爹,你們?nèi)牼鸵敉艚?!?/p>
蕭馳野抬指吹了聲哨,浪淘雪襟繞了出來,跑到他身邊,他上了馬,問蕭方旭:“去哪兒?”
蕭方旭像是猶豫,說:“去哪……”
他話音還沒落,就已經(jīng)驅(qū)馬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