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小夭在軍營中大肆搜羅藥材,她翻遍了軍醫(yī)的庫房,又親自去山谷深處采藥。
她將那些珍貴的草藥一一分類,有的需要曬干研磨,有的則要鮮搗取汁。
煉制之前,她悄悄咬破指尖,讓幾滴鮮血滴入藥泥中——既不敢太多怕被相柳察覺,又擔心太少藥效不足。
煉藥時,她在藥爐旁守了整整三日,小心控制著火候,生怕藥性有失。
好在相柳本就壯實,再加上藥效的輔助,他的傷勢恢復得極快。
小夭偶爾在練兵場上遠遠望見他,銀發(fā)飛揚,黑袍獵獵,舉手投足間盡是肅殺之氣。
十日后,春光明媚,小夭坐在軍營一處涼亭里,執(zhí)筆書寫著醫(yī)案札記。
左耳蹲在她身旁的石凳上,眉頭緊鎖,盯著她筆下龍飛鳳舞的字跡,表情既困惑又認真。
小夭側(cè)眸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左耳啊,我教你識字的時間也不短了,我現(xiàn)在寫的東西你能看懂嗎?你對醫(yī)術感不感興趣呀?”
左耳撓了撓自己的頭,露出一抹傻笑:“我有點笨,只能認出極個別的字,姐姐寫的字很是好看,只可惜它們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們,至于醫(yī)術嘛,只要姐姐想讓我學,我便學?!?/p>
小夭嘿嘿一笑:“你呀你,連字兒都識不了幾個,你說你以后要是有喜歡的姑娘了,情書都不會寫,可怎么辦呀?哎呀呀!”
左耳耳根微紅,卻仍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我、我不需要寫情書,我只要跟著姐姐學本事就……”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道嬌俏的聲音打斷,阿念一襲淺色羅裙,發(fā)間珠釵輕晃,步履輕盈地走來:“你們倆倒是悠閑,人家都在練兵,要么就是在商談軍務,你倆卻悠哉悠哉的坐在這里玩?!?/p>
小夭癟癟嘴,頭都沒抬:“我看你是和豐隆在一起待的時間太久,被他給影響了,他給自己自封了一個將軍。
那你要不要也給自己自封一個女將軍???敢情你在這里巡邏查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的軍營。”
阿念并沒有回話,小夭有些疑惑的抬頭,阿念的臉上帶著一絲緋紅,而她的身后正站著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
豐隆一身黑色鎧甲,站在阿念身后,唇角含笑,目光卻溫柔地落在阿念身上。
阿念被他看得臉頰發(fā)燙,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半步,卻又忍不住偷偷瞄他一眼。
小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促狹,故意拖長語調(diào):“哎呀,某些人曾經(jīng)好像說過最討厭武夫哎!怎么現(xiàn)在……”
“小夭!”阿念羞惱地跺腳,袖中卻滑落一個繡工略顯粗糙的香囊,恰好落在豐隆腳邊。
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瞬。
豐隆下意識彎腰拾起香囊,指尖撫過上面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他還沒反應過來,還在“研究”著這香囊。
而阿念的臉蛋通紅,伸手就搶了回去。
小夭在一旁笑得直拍桌子,左耳雖然沒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也跟著嘿嘿傻笑。
而在不遠處的高臺上,相柳負手而立,銀發(fā)被風拂起,眸光淡淡地掃過涼亭中的眾人,最終落在小夭明媚的笑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