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視蒙古對于大清來說是十分必要的半軍事行動,恒親王跟淳親王府齊齊出動,九貝勒家也是齊齊出動,尤其兩個出嫁居住在京城的郡主,更是帶著各自的丈夫鞍前馬后忙得不亦樂乎。
四阿哥這個單身未成婚的皇子就成了香餑餑,只不過這香餑餑如今只一心惦記在嫡母跟老父親面前刷存在感,顯示自己的一片孝心,主動忽略了各家侍衛(wèi)們湊上來的試探。
當(dāng)然,這其中并沒有富察氏或者瓜爾佳氏出身的子弟,畢竟當(dāng)初大胖橘出手將琪嬪禁足,還將七阿哥送去給和太妃撫養(yǎng),可謂是響鼓重錘,敲醒了瓜爾佳氏被迷花了的心竅。而富察氏雖然沒有被提出來,但有瓜爾佳氏被殺雞儆猴在前,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如今跟四阿哥接觸的人有那拉氏和佟佳氏,就是沒有富察氏跟瓜爾佳氏。
四阿哥本人如今有高斌的女兒做了格格,另一個格格也是富察氏出身,雖然跟馬齊、
李榮保兄弟不是同一個富察氏,但光憑她的長相跟姓氏,就在如今四阿哥的后院穩(wěn)壓高氏一頭。
這一次出來,四阿哥就帶了那個富察氏隨身伺候。
這個富察氏是上三旗包衣出身,閨名諸英,跟高氏一樣,是小選進(jìn)宮之后,被景仁宮挑選出來指給了四阿哥做格格的,在她跟高氏前頭還有兩個教導(dǎo)人事的宮女,只是四阿哥只肯給侍妾的位子,倒是都留下了。
富察氏跟高氏都是
富有才情又容貌秀美的女子,所以四阿哥日常也喜歡去她們屋里,這一次高氏沒出來不是因為四阿哥更加喜歡富察氏,而是因為高氏一貫體弱,經(jīng)不住長途跋涉。
原本姜莘莘沒把四阿哥的種種討好當(dāng)成一回事,但到了熱河行宮的時候,敬妃過來陪她說話,竟然說了一句:“四阿哥如今可真像個哥哥的樣子,對底下幾位公主都照顧有加呢?!?/p>
姜莘莘顯然沒想到四阿哥什么時候?qū)⒕村彩辗?,而且還是走的幾位公主的路子,當(dāng)下倒也沒說什么,只是附和道:“四阿哥確實是個周全的?!?/p>
既然有周全的,那就一定有不夠周全的,三阿哥很快就聽到風(fēng)聲說他比不得四阿哥會讀書,就連拳腳也比不過,如今在孝敬雙親跟友愛弟妹上面都被四阿哥給比下去了,又生了好大一場悶氣。
青櫻自己還不夠成熟呢,況且她認(rèn)為三阿哥并不是她心目中的兩人,兩人成婚過后也從未有過琴瑟和鳴的時候,就連婆母齊妃都忍不住當(dāng)著她的面兒抱怨她不能替丈夫拉攏她的姑母。
所以青櫻的婚后生活過得十分不如意,尤其三阿哥至今還跟一群未成年的阿哥一起讀書,而四阿哥開年過后就開始聽政了,三阿哥的不如意,連帶著也讓她的處境分外尷尬。
青櫻骨子里就是個清高的性子,三阿哥聽了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要讓青櫻去對姜莘莘這個嫡母晨昏定省,青櫻無意跟三阿哥爭吵,心平氣和地說明原因:“如今外面不好的傳聞已經(jīng)傳遍了,若是我們此刻湊上去,只會坐實了傳言,讓傳聞更加不堪,所以眼下一靜不如一動。”
三阿哥腦子不好使,還耳根子軟,但那也要看說話的人是誰,青櫻這個嫡福晉恰好就不在他能聽得進(jìn)去話的范圍內(nèi),所以他勃然大怒:“從前額娘非逼著我娶你,是看在你是皇額娘親侄女的份上。如今你連去給皇額娘請安都進(jìn)不去,我娶你有何用?!”
青櫻日常所見都是要臉面的人,什么時候見過三阿哥這樣蠻不講理還脾氣臭的人?那一刻,她只以為三阿哥會對她動手動腳,太過震驚又恐懼的她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難以置信地愣愣地看著三阿哥。
可她這個樣子在被妾室迷了心竅的三阿哥眼里就是在走神,是看不起他的表現(xiàn),于是越發(fā)憤怒,將桌子上的一切東西都掃到了帶上,刺耳的聲響驚醒了青櫻,她刷的站起來往門邊退去,陪嫁侍女阿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fù)踉谒媲埃珔杻?nèi)荏地幫青櫻撐腰:
“阿哥爺好生沒道理!”
“您跟我們福晉的婚事乃是皇上一言決定,便是皇后娘娘也無法更改,您沒本事取消這圣旨賜婚,在這里光朝著我們福晉發(fā)火有什么用?”
阿箬自己也看不上三阿哥這位姑爺,讀書讀書不成,連下面小了七八歲的弟弟都比不過,騎射也遠(yuǎn)遠(yuǎn)不足,往常還有個忠厚老實的名聲,如今他這樣,誰還敢說他是個忠厚的性子?
雖然知道姜莘莘這位皇后并不待見烏拉那拉氏的人,可阿箬卻覺得扯大旗震懾一下三阿哥還是可以的,于是繼續(xù)說道:“既然您是沖著皇后娘娘才娶了我們福晉的,就該知道忌諱!”
“您也不看看您自己什么出身,李氏一族至今沒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唯一的官兒還是皇上看在您面子上才勉強(qiáng)封了的?!?/p>
“我們?yōu)趵抢系拇_落魄,可好歹納布爾大人依舊能世襲四品的官職,族中還有不少子弟在準(zhǔn)噶爾戰(zhàn)場上立下戰(zhàn)功,無論如何也遠(yuǎn)非你們所謂的李氏能比!”
青櫻也平息了心情,找回了理智,她將阿箬拉到自己身后,往前一步對著三阿哥說道:“皇子的婚事向來由不得自己,妾身也從未想過會成為皇子福晉,既然阿哥也看不上妾身這等皇后母族的出身,妾身便等著看阿哥取上什么樣的側(cè)福晉吧?!?/p>
說完青櫻就帶著阿箬出門了,主仆倆回到自己的住處就忍不住抱成一團(tuán),阿箬更是毫無主意,“格格,咱們?nèi)缃窨稍趺春冒?!?/p>
青櫻也只稍微比阿箬好上一點,好歹能穩(wěn)穩(wěn)地坐下來,喝了一杯涼茶,她呼出一口氣,站起來對阿箬說道:“走吧,我們?nèi)N房做一份牛乳糕來,給皇額娘送去。”
青櫻少年時候就隨納布爾去了江南,江南的煙雨跟溫柔的山水為她添了幾分滿洲女兒少有的溫柔跟清高,如今她嫁的人不是四阿哥,所以她的腦子尚且清醒,今日有些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三阿哥那邊短期內(nèi)就靠不上了,她只能去皇后這個嫡母跟前想想辦法,總不能就此淹沒在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