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跟前的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熱河行宮,青櫻已經(jīng)放棄了丈夫,當(dāng)然不會主動為三阿哥遮掩什么,而三阿哥自己從未想過遮掩,所以剪秋報上來說三阿哥可能跟三福晉動了手,姜莘莘還只覺得自己聽錯了。
“弘時看著也不是那等急性子的人啊,怎么會跟自己的福晉動起手來呢?”
話是這么說,其實姜莘莘心里已經(jīng)給弘時判了死刑,打女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東西!
剪秋也覺得一言難盡呢,“四阿哥侍奉殷勤,可不就顯得三阿哥不夠孝敬了嘛,況且當(dāng)初齊妃非要迎娶青櫻格格做兒媳婦,不就是想著通過烏拉那拉氏的關(guān)系爭得娘娘您的支持嘛,如今您對青櫻格格冷淡,齊妃不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而三阿哥又更加看重底下幾個侍妾……”
“動手應(yīng)該是沒有的,畢竟青櫻格格還要出門走動呢,三阿哥再是沒腦子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qū)η鄼迅窀駝邮?,但不少人的確看到三阿哥那邊打掃出去許多瓷器碎片,可見三阿哥是真的對青櫻格格有了意見?!?/p>
說了這么一會兒,青櫻那邊的牛乳糕也得了,姜莘莘正想派人去看看情況,就聽下面的人說青櫻格格進獻吃食來了,姜莘莘想了想還是讓人進來了,如今的青櫻還不是大如,腦子也算清醒。
青櫻進門就將手里的食盒交給剪秋處置,轉(zhuǎn)身就對姜莘莘行禮,口稱“見過皇額娘”,姜莘莘也沒為難她,指了個凳子讓她坐下。
青櫻主動找話,今日她可不能來了就走,“皇額娘一路舟車勞頓,這牛乳糕味兒清甜又好克化,您若是沒有胃口正經(jīng)用飯,不如吃兩塊頂一頂?!?/p>
剪秋已經(jīng)用一個粉嫩的櫻花高腳盤端了牛乳糕出來,配的是金壇雀舌。
姜莘莘還以為青櫻帶過來的牛乳糕就是宮中常見的用牛奶代替水跟油來和面的做法呢,哪知道人家這個成品就跟牛奶布丁一樣,她看了還真來了食欲。
“這點心可不像是宮中有的做法,是江南那邊新出來的嗎?”
見姜莘莘對這牛乳糕有興趣,青櫻也很高興,心底里那塊大石可算是放下去了,她就怕姜莘莘依舊絲毫不給面子,那她回去可就真的要被三阿哥欺壓死了,甚至在侍妾們跟前都立不起嫡福晉的尊嚴(yán)了。
“皇額娘真是見多識廣,這法子確實是江南那邊的做法,加少量的糖入味兒,再加入蛋清蒸一蒸,這一盤細(xì)膩順滑又清甜的牛乳糕就得了?!?/p>
剪秋跟姜莘莘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青櫻太過老實,這要是換了四阿哥跟前的人,怕是恨不得日日進獻,也舍不得將方子這樣大大咧咧說出來。
不過姜莘莘也的確憐惜青櫻遇上弘時這樣一個不靠譜的丈夫,哪怕這樁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可也禁不住她看不起弘時窩里橫的做派。
姜莘莘并沒有多留青櫻,但青櫻笑吟吟的從她這里出去,還有剪秋這個大宮女親自相送,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態(tài)度。
三阿哥見青櫻能搭上姜莘莘這個嫡母,雖然覺得青櫻有用,可卻并沒有對青櫻低頭,哪怕軟了態(tài)度也沒有,反而變本加厲呵斥青櫻,試圖用言語將青櫻打壓下去,讓她對自己言聽計從。
只可惜青櫻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更不是那么好打壓的人。
先頭連阿箬這樣一個婢女都能看不起三阿哥的母族李氏,順帶著看輕了三阿哥的生母齊妃,可三阿哥除了生氣摔東西卻毫無辦法,阿箬就更加看不起三阿哥本人了。
連阿箬都看不起的三阿哥,如何能讓青櫻看在眼里?
青櫻如今只管好生保養(yǎng)自己的身體,她周歲十五了,納布爾福晉建議她年歲大些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兒,她便給自己定下了十七歲生子的目標(biāo),如今正慢慢調(diào)養(yǎng)自己的身體,只等十七歲的時候最好一舉得男。
至于三阿哥對她言語上的打壓,她只消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能讓對方暴跳如雷,這讓她越發(fā)看不起齊妃母子了。
三阿哥夫妻鬧得很僵,青櫻還知道替三阿哥和自己遮掩,哪怕瞞不過大胖橘,大胖橘對青櫻這個兒媳婦還是滿意的,相應(yīng)的就覺得三阿哥這個兒子越發(fā)不堪造就了。
而四阿哥除了日常在姜莘莘跟大胖橘面前刷刷存在感,他對幾個公主是真的好,不止提前在宮里的時候就簡單教了公主們騎射,到了草原也沒忘了繼續(xù)找人帶她們出去走走,日常帶回來的獵物也不會忘了跟各路長輩們分一分,連和太妃都覺得四阿哥不錯。
“我們這等老人見慣了世事,可像四阿哥這樣關(guān)照眼前的姐妹也就罷了,他還能想到一路給沒能出來的妹妹們采買禮物,這可就難得周全了?!?/p>
姜莘莘也沒過多評價,畢竟四阿哥已經(jīng)到了能議親的年紀(jì),算得上成年人了,有些話就不好宣之于口了,“他的確是個周全的,這恐怕也是因為自小沒有親娘打算才歷練出來的。”
姜莘莘就這樣轉(zhuǎn)了話頭,和太妃也沒追著繼續(xù)說,轉(zhuǎn)而說起了蒙古那邊的氣候跟環(huán)境,但正所謂雁過留聲,四阿哥做過的事情,遲早會傳到大胖橘耳朵里去,大胖橘越發(fā)對三阿哥失望的同時,對四阿哥也就更加滿意了。
姜莘莘可沒忘了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的羊毛事業(yè),朝瑰公主帶著丈夫并兩個侄女兒跟侄女婿大手筆地收購羊毛,精挑細(xì)選過沒有雜物的羊毛,十文錢能買一麻袋呢。
牧民們也并不會覺得這個價錢太過低廉,反而因為往年要特意處理的羊毛能賣錢而興奮不已,哪怕守著牛羊,也不是所有牧民能吃上肉,他們更過的是奴仆,只替主人們放牧,一年到頭甚至很有可能因為弄丟了牛羊而倒欠主人家的錢,日子過得十分凄苦。
朝瑰公主跟兩位郡主也就此了解到了普通牧民乃至草原上仆人的辛苦,也越發(fā)理解為何蒙古人總是覬覦中原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