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敏敏一定不曾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心事會被陌生人傳閱。
但那些羞澀的、委屈的、卑微的獨(dú)白,或許就是抓住兇手的關(guān)鍵。
他們不得不翻開。
同事們還在討論著案情。
“從現(xiàn)場看,死者其實(shí)很懂生活啊,浴桶泡澡還看書。那本散文集……批注感想寫得很認(rèn)真,看樣子被她翻了很多次?!?/p>
“但是,她為什么穿著浴袍泡澡?當(dāng)時浴袍完全shi透了,要么是泡到一半站起來,要么——被人按回去。”
忽地,他們交換眼色,不約而同地壓低聲音。
差點(diǎn)忘記,警署有小孩。
角落里,放放正捧著比自己臉蛋還要大的漢堡,蘸滿塔塔醬咬了一大口。
醬料沾在他嘴角,盛放滿足地晃著小短腿。
哇,比家里的晚餐美味太多啦!
祝晴再次翻開日記本。
仍舊是那些家長里短的瑣碎事情。
“爸媽怪我泡澡浪費(fèi)水,但又經(jīng)常在浴桶放滿水,讓波波‘游泳’?!?/p>
“輝哥今天抽煙好兇,我把薪水給了他?!?/p>
“輝哥夸我的新發(fā)型好看,可阿柔說,他對便利店小妹也是這么說的?!?/p>
“阿柔總是嫌棄他,她自己的男朋友又好到哪里去?”
祝晴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阿柔是唱片行那位女店員。
日記里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死者不為人知的心情。
透過那些娟秀整齊的字跡,可以看得出,游敏敏小心翼翼的期待與渴望。
祝晴逐頁翻閱,原本工整的字跡,慢慢變得潦草。
最后幾頁紙,墨水幾乎要滲破紙張。
突然,她的指尖停住。
在墨跡最重的那一頁紙張后,本該相連的紙張不見了,裝訂線上留下幾不可見的紙纖維。
“有沒有鉛筆?”祝晴問。
梁sir立即回工位拿來自己的筆筒,找出一支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