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再打開時,陳綿綿尤如一條咸魚般臥于床榻上,只露出鼻尖以上的半個腦袋。
兀地,一道高大的黑影將她籠罩,陌生的氣息鉆入鼻中。
陳綿綿猛然抬頭,不等看清來人的面容,眼前兀地一黑,整個人登時失去知覺。
再醒來時,已然換了一番天地。
這是一個狹小而簡陋的山洞,洞口兩棵歪脖子樹,將將遮住些許寒風。
洞外,冬雨正飄著,目之所及一片荒涼。
陳綿綿被凍得打了個哆嗦,低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身上只著著睡前換上的單衣,手腳更是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
她試探性地動了下,意識到繩索無法掙脫,也就不做無謂的掙扎,身子一挪尋了個較為遮風的位置躺了回去。
身子方沾到冰涼的地面,洞口便被一具高大的身子遮住,山洞內光線暗了下來。
來人穿著一身普通的細棉布衣裳,臉上戴著黑色的面紗,神秘而危險。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對上,陳綿綿有些猶豫,思付著該不該象征性地尖叫兩聲,最后選擇保留體力。
“小丫頭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見少女半點不慌,蒙面人不由來了興趣。
他緩步行至少女身側坐下,用手中匕首拍了拍少女細嫩的面皮:“你不好奇這是哪,我又要對你做什么?”
“比起這些,我更好奇你把我睡的被子丟哪去了?!标惥d綿仰頭對上蒙面男的視線,從容不迫道:“便是戰(zhàn)場上敵國的俘虜,都有被優(yōu)待的權利,你我之間無仇無怨,您犯不著連一床被子都不愿意給我吧?”
聞言,蒙面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你這小丫頭可真有意思?!?/p>
叫一個陌生男人五花大綁綁在山洞里,第一時間想的是被子,這個小丫頭,當真不同尋常。
見男子只是笑,半點沒有給自己被子的意思,陳綿綿興致缺缺地躺回地板上,繼續(xù)當自己的咸魚。
“小丫頭!”蒙面男用帶鞘的匕首戳了戳少女面頰,玩味道:“你當真不怕我?”
他為王爺辦事這么些年,經手的人哪個見了他不是鬼哭狼嚎,如今有人不哭不鬧,他竟是有些不習慣。
“怕你有用嗎?”陳綿綿打了個哈欠,懶散道:“左右你都將我抓來了,還能因為我?guī)拙淇摁[將我放了不成?”
“不定我不哭還好,哭得叫你煩了,你反一刀將我了結了?!?/p>
“倒是個腦子清醒的?!泵擅婺行α寺?,復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何將你抓來?”
“我是商人,你將我抓來,無非是圖錢罷?!标惥d綿理所當然道:“至于圖的多少錢,你們寫信給我家人時自會注明。”
“錢?”蒙面男拔開匕首,冷笑道:“我圖的不是你的錢,而是你的命!”
“我的命?”聞言,陳綿綿掀起眼皮,波瀾不驚道:“你若圖的我的命,早就將我扼殺在睡夢中,何必留我到這個時候。”
“因為”蒙面男比劃著匕首,將刀尖抵在那細白的脖頸上,陰測測道:“睿王殿下還未登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