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片刻凝滯,就在蒙面男以為少女會驚慌,會嚎啕大哭地出言求饒之際,對方卻是懶洋洋地倒了回去。
“你這是做什么?”蒙面男拿腳踢了少女一下,不耐道:“莫要故弄玄虛?!?/p>
“等死!”陳綿綿皺起眉頭,不高興道:“大哥,你便是要殺我,也讓我死得體面一點,成不?別把我衣服弄臟了?!?/p>
“好歹我也是一介儒商,死得臟兮兮的,下輩子怕是又投不到好人家?!?/p>
聞言,蒙面男不禁樂了:“你這小丫頭倒是奇怪,這輩子不操心,操心下輩子?!?/p>
“因為這輩子已經(jīng)操心夠了呀。”陳綿綿稍稍挪了挪身子,抬眼看向那滿身殺氣的蒙面男,笑瞇瞇道:“這又不是太子頭一回對付我,該擔的驚,該受的怕,我都受了,只是被一刀砍死,不失為最好的結(jié)局?!?/p>
少女的回答有些出人預料,蒙面男一把將人從地上揪起,好奇道:“你不后悔?”
太子對付陳綿綿一事,他略有耳聞,不過,從山禾前些日子的去信來看,太子顯然對眼前小丫頭動了男女上的心思。
“后悔什么?”陳綿綿反問道。
“后悔得罪太子!”蒙面男沉聲道。
他不知,自己這般回答卻是中了少女的圈套。
陳綿綿原本懷疑是太子的人將她擄來,便故意做出反常舉動,只是如今瞧著蒙面人的反應(yīng),倒不像太子的人。
“怎么不說話?”蒙面人又拿腳踢了少女一下。
“你能不能有風度點,我可是個姑娘!”陳綿綿收斂神思,沒好氣道:“我能有什么后悔的,我得罪他什么了,我在堯城所作一切,不過求的自救,求的幫助那些與我一般遭遇的女子。”
“你家主子自個小肚雞腸,將我同睿王殿下歸于一處,是他的問題,與我何干?”
“好呀,你這丫頭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連太子殿下都敢非議!”蒙面男嘴上呵斥著,手上卻無半分行動。
陳綿綿將男子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心下有了答案。
眼前人,的確不是太子的人。
不是太子的人,卻在聽她提起太子時無半分意外,誠然,眼前人知曉她與太子之間的恩怨,甚至其背后勢力不遜于太子。
看來,她現(xiàn)下的處境比預想的要危險,她得設(shè)法自保。
“怎么不說話?”蒙面男用刀背拍了拍少女的臉,兇神惡煞道:“啞巴嗎?”
“我怕冷,冷得沒力氣?!标惥d綿軟軟靠著墻面,有氣無力道:“你要殺我能不能快點動手,我不想當個冷死鬼?!?/p>
“聽說過趕著投胎的,沒見過趕著投胎的。”蒙面男為少女的態(tài)度逗樂了,好奇道:“你就沒有掛念的人?”
“掛念的人呀”陳綿綿抬眼看向洞口,眸中有星光閃爍,又一點一點凋零。
半響,她垂下腦袋,輕聲道:“沒了?!?/p>
那抹失落太過真切,如針尖刺痛了蒙面男的心尖。
他恍惚從少女身上看到了自己,不由得多話道:“你不是還有干爹干娘干兄長嗎?”
聞言,陳綿綿抬眼看向蒙面男,歪嘴笑得嘲諷:“你也說了,那是干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