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拿了藥,理應該好的,怎么又昏迷了?難道……是藥失效了?她簡直不敢想下去,一抬手,將男子往小屋邊一處帳篷里送。
“陳公子?”她邊出聲邊入了帳篷,一股藥香撲鼻而來,陳啟在帳中,聞聲回過頭來。
陳啟這幾日也是連日制藥,原本就不年輕的臉上,更顯蒼老。
童心對他頗為抱歉地一笑:“又來打擾你了。
”她邊放下男子邊道:“他之前明明吃過藥,可如今……你來看看?”不待她說,陳啟已然到了病患身邊,俯身細細診斷。
他很快就得出結(jié)論:“不要緊,不是病情惡化。
”邊說,邊拿了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男子嘴里:“吃了這藥,他就沒事了。
”童心懸著的心一松,笑道:“多謝。
”就見陳啟搖了搖頭,起身往帳篷外走:“我去外面取些水。
”目送陳啟出去后,童心低頭,又去看身下的男子。
這一看,卻是一驚——這男子口中,竟流下一道發(fā)黑的血痕。
她眼皮一跳,俯身猛地握住男子的手,仔細探測——一股熟悉的里涼血癥病氣撲面而來。
這股病氣之下,卻有另一股毒氣,幽幽浸入她的肌膚。
這是……!手顫抖著,她慢慢掰開男子的嘴——一股鳶尾花的味道,夾雜著一股難聞的口氣撲進鼻腔。
……錯不了。
方才陳啟喂給他的,是鳶尾花。
他……為何要這么做?突然,一個聲音冰冷在不遠處響起:“你果然認識這毒。
”童心一驚,猛地回頭,就見陳啟一手掀著帳篷簾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他的臉色很白,顯得有些虛弱,但雙眼卻發(fā)著極亮的光:“你在乎這人的死活,那我女兒的呢?”陳啟……在怪她?他是因為她,才殺了方才那男子?童心呼吸一滯,飛快起身,朝陳啟跑去:“你先聽我說!”誰知,陳啟竟然原地消失了。
他竟能原地消失?有人……給了他力量!童心的心狂跳起來,飛快奔出帳篷。
一出帳子,夜風便如刀般刮在她臉上。
已是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她不由慢下腳步,緩慢搜尋。
可才剛邁出一步,就覺后背一涼,好像有一對目光,在身后靜靜凝視著自己。
童心驀地回首——身后,兩只空蕩蕩、黑洞洞的眼睛,正沉沉注視著她。
要是常人見了這景象,定然依然驚叫出聲,但她好在見慣了這些,并不害怕,反而仔細去看那雙眼睛。
借著從帳篷里透出的微弱燭光,她依稀看出,這雙眼屬于一具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