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左試右試,總是差一點(diǎn),面具像是在和他玩一個殘忍的游戲,偏就不遂他的意。
可他沒有放棄,拼命低下頭,將臉往面具上扣。
那樣子,活像一只雙手被束縛著活動不便的傀儡,卻偏要夠自己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東西。
童心看得心里又是難過又是心酸,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猛地抓住陶清拿著面具的手,用力去扯。
可沒想到兩手剛剛碰到,一股邪氣就猛地竄上她的脊背。
她頓覺渾身一痛,不由“啊”了一聲。
舊傷猛地一痛。
她咬了咬牙,并不理會,繼續(xù)用力一拉——陶清還是沒松手,臉和面具的距離絲毫沒遠(yuǎn),反倒是人順著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化去了力道。
她舊傷未愈,只覺被邪氣攪得有些眼花,不自覺地向后退踉蹌幾步。
“咔嚓”一聲,陶清的骨頭發(fā)出了一聲脆響。
童心陶姿都僵了一下,童心放下抓著陶清的手。
只有陶清毫無反應(yīng),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屈著身子,依舊抓著面具拼命往臉上戴。
……罷了,童心看著陶清明白過來,這么去搶,他不會放的。
她掃了一眼陶姿,見她臉上負(fù)氣的潮紅已經(jīng)褪去,隱隱有些發(fā)緊發(fā)白。
她死死盯著陶清手里的面具,好像在害怕著什么。
顯然,她是沒法好言相勸的。
童心沉沉嘆出一口氣,盡量放緩聲音,柔聲道:“陶清,這面具太危險,戴上它你說不定哪天就氣絕而亡了,你放下它,好不好?”“……”陶清置若罔聞,低著頭念叨著些什么。
童心凝神一聽,不由變了臉色。
他低聲而詭異地念著:“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陶姿顯然也聽清了,臉色一下子由白轉(zhuǎn)紅,仿佛怒火中燒,一躍而起竄到陶清面前,罵道:“你要誰去死?”她回過頭看她,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陶清的鼻子,理直氣壯道,“你看他說的什么話?真歹毒!”她把歹毒兩字說得很重,就是特意說給陶清聽的。
陶清聽了,果然停下了呢喃,眼睛緩緩轉(zhuǎn)動,看了過去。
童心輕喝道:“你少說兩句!”陶姿不服氣地重重哼了一聲。
“我再歹毒,能比得過你嗎?”他慢慢道,緩緩支起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了一把什么,扔在地上。
數(shù)十棵黃色麥穗狀的植物七零八落地撒在地上。
童心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鳳尾草!這草藥有劇毒,但因有讓人喪失痛覺的作用且廉價,窮人經(jīng)常會用它止疼,比如她。
但也不是沒有副作用——沒有痛覺的同時,人會短暫喪失情緒。
吃一兩棵只是止痛,但五六顆,就是沒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要是吃了九十棵,就離鬼門關(guān)不遠(yuǎn)了。
童心伸手一摸入懷,果然,她存的鳳尾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