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圣手,您……您看出什么了?”李書記緊張地問道。
周翊聰轉(zhuǎn)過身,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落在了李書記的臉上。
“李書記,我問你一個問題?!?/p>
“您說!”
“如果一個人,每天吃的飯里都摻著沙子,喝的水里都混著鐵銹,呼吸的空氣里都飄著毒塵,他病了,你說,是該先給他開藥,還是該先把他的飯、他的水、他的空氣,弄干凈?”
這番話,如同平地起驚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書記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
旁邊一位衛(wèi)生系統(tǒng)的官員,連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周圣手,我們市的環(huán)保指標(biāo),近幾年一直都是達(dá)標(biāo)的,網(wǎng)上說的那些……都是謠言。我們懷疑,這可能還是某種未知的、通過空氣傳播的病毒變種……”
“病毒?”周翊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甚至懶得去看那個官員一眼,只是伸手指了指窗外,那幾根依舊在冒著濃煙的煙囪。
“你們管那個叫病毒?”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我看你們不是在搞經(jīng)濟(jì),是在搞獻(xiàn)祭。拿全城百姓的肺當(dāng)過濾網(wǎng),拿他們的命當(dāng)消耗品,去獻(xiàn)祭一個光鮮亮麗的gdp數(shù)字。”
“病因,就在那窗外,每天二十四小時飄著。你們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非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一番話,辛辣,刻薄,不留半點情面。
整個走廊,死一般的寂靜。
那位官員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李書記的身體,猛地一震,他看著周翊聰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又順著他的手指看向窗外,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痛苦和羞愧。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聲音沙啞地說道:“周圣手……您說得對?!?/p>
“是我……是我們錯了?!?/p>
“您……還有辦法救他們嗎?”
周翊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病房里的女孩。
“病入膏肓,非下猛藥不可。”他淡淡地說道,“不止是救人,更是救城?!?/p>
“方銘,記下來。”
“是,老師!”方銘立刻拿出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