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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漢燦爛12（第1頁）

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便來到了袁慎和玉燕大婚這日。

晨霧初散，長安城朱雀大街已裹上一層喜慶的紅紗。袁府門前，八匹健碩的駿馬拉著朱輪華車，車身裝飾玄纁之色的錦緞，車轅纏繞的常青藤垂掛著金箔茱萸，隨著馬匹的步伐輕晃。三十六名身著深衣的樂師列于兩側(cè)，奏響古樸悠揚(yáng)的《鹿鳴》之樂，笙簫竽瑟交織，引得街坊鄰里紛紛駐足觀望。

玉燕端坐坐在房間內(nèi)，鎏金銅鏡映出她眉間的花黃。桑舜華跪坐在旁，雙手捧著漆盤，盤中九翚四鳳冠熠熠生輝，十二行珍珠垂旒隨著她的動(dòng)作輕顫：“日子過的真快，我們小明舒也要嫁人了?！鄙Ｋ慈A看著銅鏡中的玉燕，眼里全是不舍。

忽聽門外爆竹聲響，玉商掀開門簾，裙裾隨著動(dòng)作翻飛：“迎親隊(duì)伍到啦！”

玉燕被攙扶著走了出去，山主和山主夫人紅著眼眶笑中帶著不舍。

山主喉間發(fā)緊，指腹摩挲著腰間佩玉，好半晌才啞聲道：“往后若受了委屈，莫要自己硬扛。白鹿山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開著?！彼窒胩媾畠豪砝眙W發(fā)，懸在半空的手卻微微顫抖，最終只是輕輕按了按她肩頭，玄色廣袖上的暗紋龍形隨動(dòng)作隱現(xiàn)，“袁慎那小子若敢輕慢你，為父便是拼了這張老臉，也要去袁府討個(gè)公道?！?/p>

山主夫人早已紅了眼眶，攥著玉燕的手不肯松開，繡著并蒂蓮的帕子被捏出褶皺：“到了袁家，吃食若不合口味，盡管派人回來說。你最愛吃的糖蒸酥酪，為娘每日都讓廚房備著，隨傳隨送?！彼煅手嬗裱鄬⒋孤涞恼渲榱魈K別好，“莫要學(xué)你阿姐，總想著周全旁人……”

玉燕鼻尖泛酸，眼眶里的淚水打著轉(zhuǎn)，強(qiáng)笑著將頭靠在母親肩頭：“女兒記下了。倒是阿父阿母，莫要太過掛懷，我定會好好的?！痹捯粑绰?，外頭的鼓樂聲愈發(fā)急切，喜娘在旁催促：“吉時(shí)快到啦！”山主深吸一口氣，最后深深看了女兒一眼，轉(zhuǎn)頭對攙扶玉燕的嬤嬤沉聲道：“送姑娘上喜車?！?/p>

袁慎身著玄色織金襦裙，外披赤色大袖，腰間白玉環(huán)佩叮咚作響，捧著漆盒大步踏入。他單膝跪地，聲如朗玉：“謹(jǐn)以玄纁束帛、三牲醴酒，迎江氏女歸。”

玉燕由侍女?dāng)v扶起身，十二抬妝奩緊隨其后?？邕^火盆時(shí)，袁慎下意識伸手虛護(hù)在她腰間，生怕她被裙擺絆住。兩人相視而笑，十指交握，踏著撒滿茱萸花瓣的紅毯走向喜車。車轅兩側(cè)，袁家仆從高舉繪有白虎朱雀的旌旗，隨著隊(duì)伍行進(jìn)獵獵作響。

玉商在看不到馬車身影的時(shí)候蹲在朱漆門檻邊，繡著并蒂蓮的裙擺鋪散在地，眼淚啪嗒啪嗒砸在茱萸花瓣上。桑舜華蹲下身將她摟進(jìn)懷里，掌心輕輕拍著她發(fā)顫的脊背，卻發(fā)現(xiàn)自己眼眶也酸脹得厲害。遠(yuǎn)處傳來的鼓樂聲漸漸模糊，只剩玉商帶著哭腔的抽噎：“以后再也不能同阿姐一起吃飯睡覺了。。。?！?/p>

山主夫人倚著門框，手中帕子早已濕透，望著空蕩蕩的長街喃喃道：“當(dāng)年她才這么小，一轉(zhuǎn)眼……”話音未落，山主突然轉(zhuǎn)身往內(nèi)院走，玄色廣袖掃落廊下懸掛的紅綢。玉商抬頭時(shí)，正看見父親挺直的脊背在轉(zhuǎn)角處微微佝僂，像棵被霜雪壓彎的青松。

桑舜華替玉商擦去淚痕，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耳垂：“你忘了？我們也就是相距兩條街，你要是想明舒了，走幾步就能去看了?！彼室庥幂p快的語氣說著，從袖中掏出個(gè)油紙包，“明舒還特地讓人買了你愛吃的糖餌，說是給某個(gè)愛哭鬼堵嘴的?！?/p>

玉商抽著鼻子捏起一塊糖餌，甜甜滋味在舌尖散開時(shí)，突然噗嗤笑出聲：“我才不是愛哭鬼?！彼税涯?，望著天邊掠過的飛鳥，輕聲道：“阿姐定會是這長安城里，最風(fēng)光的新婦?！?/p>

祠堂內(nèi)，香案上青煙裊裊。袁慎與玉燕并立先祖牌位前，三拜九叩行大禮。禮官展開竹簡，誦讀婚書：“惟大漢元壽三年，袁氏慎與江氏燕，合二姓之好，結(jié)秦晉之盟。。。。。?！?/p>

合巹環(huán)節(jié)，兩人執(zhí)起系著紅線的匏瓜，輕抿交杯酒，甘甜的酒水混著桂花香氣在唇齒間流轉(zhuǎn)。

洞房燭火搖曳，袁慎緩緩掀開玉燕的紅蓋頭。燭光照得她面若桃花，額間花鈿與鳳冠上的明珠交相輝映?！敖袢漳阏婷??！彼穆曇舻蛦?，指尖輕輕劃過她泛紅的臉頰。洞房花燭，情濃意蜜

紅燭燃得正旺，燈芯爆出細(xì)碎的火星，將滿室的暖意又烘得濃了幾分。袁慎的指尖停在玉燕臉頰上，感受著她肌膚下細(xì)膩的溫度，喉結(jié)輕輕滾動(dòng)了一下。他俯身湊近，溫?zé)岬臍庀⒐鼟吨木埔馀c皂角香，拂過她鬢邊垂落的珍珠流蘇：“明舒我妻?！?/p>

玉燕猛地抬眼，笑著回應(yīng)：“善見我夫。”袁慎低笑出聲，指尖順著她下頜線滑到脖頸，在她驚顫的呼吸里，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真好，年少時(shí)的夢已成真?！?/p>

玉燕忍不住輕撫他的眼角，袁慎拉著那只手在周中輕輕一吻，然后按在繡著鴛鴦的錦被上。他的掌心滾燙，透過薄薄的里衣熨貼著她的肌膚，引得她心頭小鹿亂撞。燭光在他眼中跳躍，將琥珀色的瞳孔染得透亮，里頭清晰地映著她羞赧的模樣。

他忽然低頭，鼻尖蹭過她的鼻尖，玉燕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腔，她別開臉不敢看他，袁慎的指尖緊扣住玉燕下頜，溫?zé)岬恼菩馁N著她泛紅的臉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轉(zhuǎn)向自己。他的拇指摩挲過她顫抖的唇瓣，呼吸間裹挾著桂花酒的甜香與皂角的清冽，在兩人交疊的呼吸里凝成一張細(xì)密的網(wǎng)。

玉燕睫毛輕顫如受驚的蝶，卻被他滾燙的掌心按住后腦。袁慎的吻落得極慢，先是蜻蜓點(diǎn)水般擦過她緊閉的唇角，引得她下意識瑟縮，緊接著舌尖便探入她微啟的齒間。交纏的呼吸里，玉燕嘗到了他口中殘留的酒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藥草氣息——是袁慎應(yīng)付完賓客后服用的醒酒湯的味道。

他的吻帶著少年時(shí)追逐她的執(zhí)拗，卻又多了幾分成年男子的掌控欲。舌尖描摹過她齒間每一處敏感，攻城略地般糾纏著她躲閃的舌尖。玉燕被吻得頭暈?zāi)垦?，繡著金線鴛鴦的錦被被她攥出褶皺，腰間突然一緊，整個(gè)人被他壓在繡枕上。袁慎滾燙的手掌順著她纖細(xì)的腰線游移，隔著三層蜀錦襦裙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別躲?！彼⒅x開她紅腫的唇，在她頸側(cè)落下細(xì)碎的吻，齒尖輕輕碾過她跳動(dòng)的脈搏。玉燕喉間溢出一聲輕哼，被他立刻用唇舌封住。這次的吻更加激烈，帶著宣誓主權(quán)般的侵略性，他的拇指按壓著她下頜，強(qiáng)迫她仰起頭承受這鋪天蓋地的親吻。

玉燕的意識漸漸渙散，只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輾轉(zhuǎn)吸吮的力度。繡著并蒂蓮的紅綢帳幔在兩人頭頂輕輕搖晃，燭光將糾纏的身影投在墻上，化作一幅旖旎的剪影。袁慎忽然咬住她下唇，在她吃痛輕呼時(shí)再次攻城掠地，交纏的舌尖將她所有聲音都吞沒在這場綿長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