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開始啃噬她。
她是不是太沖動了?他會不會覺得被冒犯?他或許根本不想在出差工作時見到她?甚至,他可能根本不在x市了?或者,他和別人在一起?
一個個可怕的念頭鉆進(jìn)腦子,讓她進(jìn)退兩難。她連他在哪兒都不知道,就像個傻子一樣闖來了?,F(xiàn)在怎么辦?買最早一班飛機(jī)灰溜溜地回去嗎?
她蹲在路邊,吸完第二支煙,喉嚨被冰涼的爆珠嗆得發(fā)干。她拿出手機(jī),點開那個熟悉的、幾乎沒有任何日常聊天的對話框。上面的最后一條記錄,還停留在一周多以前,他公事公辦地讓她“下樓時帶杯美式上來”。
她指尖冰涼,猶豫了很久,打字,刪除,再打字。
最終,她斟酌著,沒有用“主人”,而是打出了那個幾乎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的名字。
「richard,你出差了嘛?」
她屏住呼吸,像是等待審判。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屏幕漆黑,毫無反應(yīng)。
看,姜俞,你果然又做了一件蠢事。
她自嘲地想,把手機(jī)塞回口袋,站起身,決定去吃點東西,然后就買機(jī)票,把這次沖動的出行定義為“特種兵式犯傻一日游”,爛在肚子里。
就在她幾乎要徹底放棄的時候,手機(jī)突然在手心里震動了一下。
她的心跳驟停了一拍,幾乎是手忙腳亂地解鎖屏幕。
竟然真的是他回復(fù)了!
「嗯。在x市出差?!?/p>
「你住在哪?」
「正佳路萬豪。怎么了?」
言簡意賅,符合他一貫的風(fēng)格,沒有多余的情緒,甚至沒有問她為什么這個點發(fā)消息。
姜俞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血液沖上頭頂。她手指顫抖著,飛快地打字,生怕慢一秒他就會消失不見。
「我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必須當(dāng)面交給你本人。叫個快送方便嗎?」
她撒了謊,心跳如擂鼓。
這次對方回得稍慢了一些,似乎是在思考。短短的幾十秒,對姜俞來說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可以。我晚上九點之后在酒店?!?/p>
他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姜俞看著屏幕,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背驚出了一層薄汗,此刻才感覺到?jīng)鲆狻5谝徊?,成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