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黑袍人一向不會掩飾自己經(jīng)常望著斯內(nèi)普的病床發(fā)呆的事實。
但今天,有另一個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唐克斯哭累了,現(xiàn)在擠上了盧平的病床,蜷縮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弗雷德本來很想和醫(yī)療翼的石像鬼分享一下自己天才般的起名能力,“大難不死的男人”——正好跟哈利湊成一套。
也許這會讓她接受他新想出的名字呢。
但看了一眼唐克斯和盧平的狀態(tài),弗雷德識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決定遲點(diǎn)再說。
盧平仿佛是睡完了往后十年的覺,他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清醒,但他的思緒仍然混亂。
結(jié)合唐克斯帶著哭腔的語無倫次的描述,和弗雷德一口氣抖落出的所有信息,他試圖在腦海中拼湊一個完整的故事。
哈利勇敢赴死,然后又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伏地魔徹底隕落,像個凡人一樣死去。
霍格沃茨大戰(zhàn)后,很多事情都變了。
而斯內(nèi)普——他半死不活地被人從尖叫棚屋里背回來。
以及,在那之后,就留在了霍格沃茨的那個奇怪生物。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門口的黑袍人身上。
她站在那里,靜靜地望著斯內(nèi)普的病床,兜帽下露出的輪廓柔和,漆黑的袍角輕輕擺動,似乎下面藏著什么東西,她的神情平靜得幾乎不顯得“人類”。
盧平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觀察她很久了,久到那個人迎上自己的視線,甚至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好,盧平。
”她的聲音不高,卻足以讓他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
盧平的視線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他才注意到女性額際的小角和袍子下若隱若現(xiàn)的尾巴,還有那一雙沉靜卻又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眼睛。
他本該警覺的,本該習(xí)慣性地保持距離,可她的語氣……太自然了,像是他們已經(jīng)認(rèn)識許久。
“你好。
”他下意識地回應(yīng),帶著還未完全恢復(fù)的沙啞。
女性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和釋然。
他一直以來都能察覺到自身的‘異類感’——那種根植于血脈、無論再怎么掩飾都無法擺脫的孤獨(dú)。
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不同。
盧平心想,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即使他的“怪物”身份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顯現(xiàn),他仍然時常自我排斥。
而她——卻好像根本不覺得自己是個異類。
他的心底不禁生起一股好奇,疲憊也在他放下防備后悄悄爬上他的眼瞼。
黑袍人的眼神在盧平微微皺起的眉宇間停留了一會兒,“天色還早,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