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的喉嚨緊得發(fā)疼,呼吸間仿佛帶著顫抖。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見了病床上的盧平。
他艱難地把頭偏向門口,臉色依舊蒼白,嘴角卻帶著一抹虛弱的笑意:“我從沒見過你的頭發(fā)變成這個顏色。
”他頓了頓,沙啞地補了一句,“看起來糟透了。
”唐克斯的眼淚瞬間滑落,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明明想笑,想沖過去抱住他,可是身體卻僵在原地,像是害怕自己一動,這個畫面就會像泡影一樣破碎。
“天哪。
”弗雷德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盧平,大難不死的男人,你要不要再躺一會兒?畢竟你剛醒,我們可不想你因為受到驚嚇再昏過去——”話音未落,唐克斯已經(jīng)撲了過去,膝蓋抵著病床邊,緊緊握住了盧平的手。
她的力道比自己意識到的還要大,讓本就虛弱的盧平皺了皺眉,但他沒說什么,只是用拇指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她。
她終于嚎啕大哭,像是被壓抑了太久的情緒終于找到了出口。
她把臉埋在他的手里,哭得幾乎喘不過氣,把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懼和焦慮一股腦兒傾瀉出來。
弗雷德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幅場景,臉上寫滿了“老兄,這場面對我來說還為時過早”的神情。
他目光一轉(zhuǎn),瞥向門口的黑袍人。
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金屬色的尾巴尖輕輕卷起又松開。
弗雷德忽然意識到,這個每天夜里守在這里的“石像鬼”——無論她是誰——此刻看起來比他們所有人都更要安心。
不遠處,龐弗雷夫人端著一瓶魔藥風風火火地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邊走邊施放檢測魔咒。
魔杖末端泛起的微光落在病床上,盧平的呼吸依舊虛弱但平穩(wěn)。
“讓開讓開,都別擋著。
”她的聲音里難得帶著幾分輕快,仿佛心里那根一直繃著的弦終于松了些許。
病床旁,唐克斯的哭聲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而盧平只能無奈地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醫(yī)療翼里瞬間熱鬧起來。
與此同時,黑袍人卻悄無聲息地后退了兩步,重新隱入了陰影之中。
她的目光落向了另一張被床簾遮蓋的病床。
斯內(nèi)普的病床。
厚重的簾子依舊將他隔絕在角落里,與醫(yī)療翼里漸漸升溫的氛圍格格不入。
龐弗雷夫人每次檢查完都會下意識地放輕腳步,沒有人特意去確認他的狀況,仿佛這一片安靜只屬于他,任何人打破它都是某種冒犯。
現(xiàn)在只剩他了。
唐克斯和弗雷德平時更樂意于試圖從她身上榨出一點反應,當她不再回應他們時,兩人一般會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如何說服小精靈們從廚房里偷渡來一點被龐弗雷夫人禁止的零食。
所以黑袍人一向不會掩飾自己經(jīng)常望著斯內(nèi)普的病床發(fā)呆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