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問話的對象,似乎是身邊的宣春歸,目光卻依舊看著前方路面。
宣春歸怔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不冷?!彼p聲回答。
他卻已伸手,將空調(diào)的溫度調(diào)高了幾度。
出風口的聲響微微變化,送出的風帶上了更明顯的暖意。
宣春歸忍不住了側(cè)頭看著沉從容,“阿珩”
沉從容看了宣春歸一眼,又將視線聚焦在前方的路況上,“怎么了,是累了嗎?”
宣春歸礙于學生在場,也沒好意思和沉從容撒撒嬌,“就是覺得你好歹說兩句話。”
沉從容抬手揉了揉宣春歸的發(fā)頂,嘴角輕微的上揚,她肯定是無聊了。
這個細微的、近乎本能的照顧動作,與他周身散發(fā)的冷硬氣息形成一種古怪的割裂感。
宣春歸看著他那雙骨節(jié)分明、穩(wěn)穩(wěn)握住方向盤的手。
就是這雙手,不久前曾失控地攥緊她的手腕,留下灼熱的紅痕;也是這雙手,會為她準備早餐,遞來溫度恰好的蜂蜜水。
愛與控制,溫柔與暴戾,在他身上交織得如此密不可分。
沉從玉扯了扯嘴角,她哥談了戀愛還真是不一樣,一臉不值錢的樣子。
她正心里嘀咕著,沉從容突然看了她一眼。
“小玉,”沉從容再次開口,這次聲音明確地轉(zhuǎn)向后座,,“回去后,自己跟母親解釋清楚。”
沉從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沒有回頭,也沒有應(yīng)答,只是將臉更深的埋向車窗。
“她嚇壞了?!背翉娜菅a充道,語氣硬邦邦的,聽不出是陳述還是責備。
“哥……”沉從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微弱得像蚊蚋,“……對不起。”
細弱的啜泣聲終于壓抑不住地從后座傳來。
傅礫的身體繃得更緊,手指蜷縮了一下,似乎想有所動作,最終卻只是將唇抿成一條更蒼白的直線,目光死死盯著副駕駛座椅的靠背。
沉從容從后視鏡里看著哭泣的妹妹,眉頭鎖死,那怒其不爭的情緒再次翻涌。
但他最終什么也沒再說。
宣春歸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輕輕遞到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