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章 情結…（4）（第2頁）

他倒要看看，這憑依情結而生的孽障，能有何等下場！

他眼底最后一絲屬于人的溫度徹底湮滅，只剩下深不見底的、扭曲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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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東宮的氣氛愈發(fā)詭譎。

樂斐不再試圖無視慕沁。他開始“關心”。

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的“關心”。

他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用膳時，目光落在她尚未顯懷的小腹上，那眼神不像看一個孕育中的生命，更像審視一件即將完成的祭品，冰冷，估量，不帶絲毫暖意。

“太醫(yī)來看過了？”他問，聲音平直得像刮過鐵板。

“…是?！蹦角叽怪郏讣庠谛渲斜鶝?。

“說了什么?！?/p>

“道是…胎象平穩(wěn)?！?/p>

“嗯?！彼悴辉俣嘌裕豢粗?，直到她碗中的羹湯徹底冷透，再也咽不下去半分，才漠然轉身離去。

他命人送來的安胎藥材堆記了小庫房，皆是珍品，卻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敷衍。送來的補品，他有時會親自盯著她喝下，看著她一口口吞咽，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那目光，比最苦的藥汁更讓她喉頭發(fā)緊，胃里翻江倒海。

更多的時侯，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

在她憑窗發(fā)呆時，在她于庭院緩慢散步時，在她與北曦來的舊仆低聲說幾句話時。那道目光如影隨形，冰冷，沉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仿佛隨時會化作實質的枷鎖，將她連通腹中那塊肉一通徹底鎖死。

慕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唯有小腹日漸隆起。臉上少見孕中的豐潤光澤，反而籠著一層驅不散的驚惶與蒼白。她像一根繃緊到極致的弦，在樂斐每一次看似不經意的靠近、每一次冰冷的目光掃視下，瑟瑟發(fā)抖。

她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半毫為人父的喜悅或溫情，哪怕只有一點點。

沒有。

只有深不見底的寒潭，和潭底洶涌的、她看不分明卻本能恐懼的暗流。

一次深夜，她因胎動驚醒，撫著驟然鼓噪起來的肚皮，冷汗涔涔。守夜的侍女慌忙要去喚太醫(yī)，卻被她死死拉住。

殿外廊下，值夜內侍低低的說話聲隱約傳來。

“…殿下還在書房？”

“…是，心情似是不好，方才又砸了東西…”

“…唉，自打太子妃有孕，殿下這脾氣愈發(fā)…”

“噤聲！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