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聲!不要命了!”
那些破碎的字句像冰針,刺入耳膜。
慕沁緩緩蜷縮起來,用冰冷的錦被緊緊裹住自已,連帶頭臉一起蒙住,試圖隔絕那無孔不入的恐懼和絕望。
他不是期待。
是…心情不好。
因為她,因為這個孩子。
為什么?
她究竟讓錯了什么?這個孩子又讓錯了什么?
黑暗中,溫熱的液l無聲地浸濕了繡枕。腹中的小家伙似乎感知到母親的悲慟,不安地躁動起來,一下下踢打著她的肚皮。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怕驚動了殿外的人。
更怕驚動了…那座就寢在不遠處的、冰冷的雪山。
而書房內(nèi),樂斐確實未曾安寢。
他面前攤著一卷古舊玉簡,上面記載著某種絕跡已久的兇煞陣法,所需媒介苛刻無比。燭火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跳躍,映不出一絲光亮。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心口。
那里,因著那孽種一日日的生長,痛楚與那悖逆的悸動交織得愈發(fā)頻繁劇烈,幾乎無一刻安寧。
情根…正在深種。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毒藤是如何順著血脈瘋長,纏繞他的五臟六腑,汲取他的冰冷與殺意,反而開出妖異灼燙的花。
不能再等了。
必須在這情結(jié)徹底將他吞噬、將他變成非他之前,終結(jié)一切。
玉簡上的符文在他眼中扭曲,化作一條通往唯一解脫的血路。
他緩緩合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尸山血海般的死寂。
窗外,北風呼嘯,卷著雪沫,拍打在窗欞上。
像一場盛大的祭典,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