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證,”千葉兩手舉過頭頂,做了個投降的姿勢,“她真是警察?!?/p>
兩個孩子從苦苦哀求到放棄掙扎,最后終于供出了父母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司雷先給孩子父母打了個電話,然后開車帶著他們到附近的治安點,在把孩子們連同他們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一并交給了治安隊值守的警員之后,兩人一同回到了正路上。
“看,”司雷冷聲道,“至少他們現(xiàn)在得到教訓了。”
“你教訓他們有什么用?今天你是把他們送回了家,明天——”
“千葉?!彼纠状驍嗔怂脑?。
“嗯?”
“以前有人說過你特別啰嗦嗎?”
“沒有吧?!鼻~又一次展開了手中的報紙,她眼中帶笑,“我話比較少,一般不怎么主動搭理人。”
汽車里終于恢復了短暫的寧靜。
當車已經(jīng)開到里希子爵的宅邸附近,司雷把車停在了道旁,但拔下鑰匙以后,她仍然坐在駕駛座,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前方。
一旁千葉仍在讀報,也沒有下車。
“也許你在某種程度上是對的?!彼纠淄蝗徽f。
“嗯?”
“某些厄運確實令人難以預(yù)料,”司雷低聲道,“但即便如此,人依舊會主動尋找不存在的避禍方法,不要說是捏造一些因果關(guān)系……往大了講,一切宗教不也是這么回事嗎?”
“我申明一下,”千葉的目光仍在細密的文字中游蕩,“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發(fā)表過任何自己的觀點,只是旅途無聊,單純地和你抬抬杠?!?/p>
司雷一口氣噎在心口——這人話中的回避和她對一切都不甚在意的囂張態(tài)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的,好的,”司雷冷笑了一聲,“你也不必把自己摘得太干凈,誰不是抱著一點幻覺在活……你就沒給自己捏造過什么‘幻覺’嗎?”
“也有,”千葉嘴角微揚,她嘩啦啦地把報紙卷成軸,“但我的幻覺一向比較實在?!?/p>
司雷沉聲道:“再說回這個案子吧,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那些兇手背后有多少辛酸往事我根本不在乎,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說,任何罪犯都不該逃脫法律的制裁,既然他殺了人,我就非得把他抓出來不可,他逃了,就是我的失職!”
千葉沉默了片刻,原先戲謔的表情消散了幾分,一時間看向司雷地表情竟然有些認真起來。
“有你這樣的人能來當警察固然好……但你似乎更應(yīng)該去做個法官?!?/p>
“得了吧,饒了我,”司雷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我可不想花大把的時間坐在桌子前面啃那些大部頭的法典——走,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