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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之覺得自己在浮浮沉沉的夢境之中掙扎著,孩提時的事、少年時的事、游走江湖賣藝唱曲的事……還有,九陽宮中的旖旎往事全都混雜在一起,混混沌沌,一會兒是母親模糊的容顏,一會兒是楊瓊?cè)绠嫷膫?cè)影,一會兒,又變成了沈碧秋猙獰而憤怒的臉……
浮舟!你為何一定要與我作對!
浮舟!我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肉至親!
你難道忘了母親大人的血海深仇了嗎?
……
沈碧秋的話如魔咒一般糾纏著他,將他團團包圍,他感覺有一雙手拉住自己,牽引著自己,在一片廣袤無垠的雪地中奔跑著……耳畔是稚嫩卻熟悉的呼喚聲……
浮舟,快走!快走!
哥哥,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浮舟,別怕,哥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一定……
哥哥!哥哥!哥哥!
他叫喊著從噩夢中醒來,渾身上下是虛脫的汗水,涔涔而下。他一霎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又發(fā)生了什么事,只有夢中那個與自己一般樣貌的孩童仍盤旋在腦海之中,久久不去。他抱著自己的頭顱,感覺到有人輕拍著自己的背脊。他不由地啞著嗓子脫口道:“哥哥?”那人的動作陡然一滯,何晏之轉(zhuǎn)過頭,只見楊瓊正坐在身后,一臉凝重,手中端著一只碗。
“你夢到沈碧秋了?”楊瓊注視著他,見何晏之不語,便垂下雙眸,將手中的碗遞了過來,“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吧?!?/p>
何晏之愣愣地接過碗,訥訥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楊瓊道:“快三天了吧。”他微微一笑,“多虧了陳公,是他救了你。”
何晏之點了點頭,他突然發(fā)現(xiàn)楊瓊的面色暗沉,雙目赤紅,精神頗有些萎靡,不由問道:“宮主……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嗎?”
陳商淡淡道:“你我而今患難與共,自然要相互扶持。”說著,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負手道,“你如今這個樣子,算來亦是我害了你。你……”他轉(zhuǎn)頭看著何晏之,“莫作他想?!?/p>
何晏之與他四目相投,久久無言,此情此景,有很多話橫亙在兩人之間,卻無從開口,仿佛多說一句,便會打破此刻的靜謐。何晏之笑著垂下頭,道:“宮主叫我莫要想什么?”
楊瓊低聲道:“你心里要想什么,我自然也是管不住的?!彼苏陆?,“你醒來我便放心了。你先好生休息,我去請陳公過來。”說罷,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室中浮動著幽淡的香氣,悄然無聲之中,卻透著淡淡的溫馨。何晏之突然心情大好,連方才睡夢之中那些撕心裂肺的回憶也煙消云散了。窗外,枝椏吐春,繁花點點斑斑,正是春色盎然時分。在何晏之眼中,全是一派怡然景色,簡直無處不美,身上還有些支離破碎的酸脹和疼痛,但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卻沒有太多的不適,唯有丹田之處空空蕩蕩,原本充沛的內(nèi)力,已然無存。
不多時,楊瓊跟在陳商身后,一前一后推門而入。陳商快步走到何晏之的近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轉(zhuǎn)頭對楊瓊道:“他的燒已完全退了,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