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6章 心法（第2頁）

不多時，楊瓊跟在陳商身后，一前一后推門而入。陳商快步走到何晏之的近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轉(zhuǎn)頭對楊瓊道：“他的燒已完全退了，已無大礙。”

楊瓊不由面露喜色，向陳商拱手作揖：“多謝前輩。”

陳商卻笑道：“難得見你如此……”他搖了搖頭，“其實(shí)真不必謝我。一來是他的造化，二來是你舍命相救，我不過順?biāo)浦哿T了?！?/p>

何晏之心中一凜：“前輩何意？”

楊瓊上前一步，道：“前輩客氣了。”

何晏之繼續(xù)追問：“甚么叫作舍命相救？”

未及陳商開口，楊瓊便道：“陳公言重罷了?！彼麤_何晏之一笑，“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子，可是比之前好多了？”

何晏之怔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陳商亦附和道：“楊宮主所言極是。是老朽糊涂了，乃是你們二人的造化?！彼恍?，“造化啊?！?/p>

何晏之若有所思，總覺得有些蹊蹺。正遲疑間，陳商已伸手扣住了他的脈門，何晏之詫異地抬起頭，卻見楊瓊頗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己。他心中的疑慮更甚，陳商只是沉吟不語，楊瓊問道：“他的經(jīng)脈如何？”

陳商并不答話，良久，對何晏之道：“你且運(yùn)一運(yùn)氣，看能否意守丹田?！?/p>

何晏之將雙掌放在丹田處，閉目凝神，稍待，低聲道：“我總覺得以往寒毒發(fā)作時的感覺又卷土重來了?！?/p>

楊瓊雙眉微蹙：“怎會如此？難道說，之前我傳他的內(nèi)力根本沒有解他的寒毒么？”

陳商道：“他的寒毒，需純陽內(nèi)功才能克制。血衣神功的內(nèi)功表面屬陽，實(shí)則極陰，只能治標(biāo)，不能治本。況且，我早已說過，這種內(nèi)功不過是一種蠱，最喜陰濕寒毒，不過是以他體內(nèi)的寒毒為餌食罷了。如今功廢蠱死，便將原先吞噬的寒毒全部吐出。如此，他所中的毒自然比以往更甚。”說著，他站起身，對何晏之道，“然則，從來不破不立，世間之事，大凡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先好生休息，容老夫好好想一想罷?！?/p>

何晏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些時日來發(fā)生了太多事，大喜之后又大悲，絕處往往又逢生。晚生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罷?！?/p>

陳商哈哈大笑：“小子，你才多大年歲，這等話豈是你說的？”他看了楊瓊一眼，“楊宮主，你隨我來?！?/p>

楊瓊隨著陳商來到院中，再也忍耐不住，開口便問道：“前輩，您不是說過無形無相心法可以救何晏之，為何……”

楊瓊的話還未說完，陳商卻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笑道：“無形無相心法確實(shí)可以解他的寒毒，但是，我說過，要救他么？”他含笑道，“楊宮主為何會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J(rèn)為，我一定會救他呢？”

楊瓊一愣，低聲道：“前輩不是已經(jīng)化去了他的內(nèi)力么？俗話說，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陳商又打斷了他的話：“我化去他的內(nèi)力，是不希望血衣神功繼續(xù)存在于世上害人。至于他身上的寒毒，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會什么要平白無故地救他呢？”

楊瓊一時語塞，踟躕片刻，終于雙膝跪倒，以額叩地，沉聲道：“還愿前輩能大發(fā)慈悲，楊某有生之年必效犬馬之勞?！?/p>

“有生之年？”陳商含笑著看著他，“你自損心脈救他，已自身難保，或許命不久矣，難道不求我救救你么？”他又問道：“假若，你與他之間，我只能救一個，又該如何？”

楊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陳商：“前輩何必為難在下？或者，前輩覺得戲弄在下很有趣？”他輕笑了一聲，“原來陳公前輩看似一本正經(jīng)，卻比段前輩更喜歡捉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