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鈞心里當然也著急,鄭抱粟要真說出點什么不該說的,就算他如今已經襲爵,也難逃罪責!
可這不代表他就會聽任范承卓指責。
——事兒是大家一起干的,要擔責也得是大家一起分擔!如今一股腦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他頭上,算怎么個事兒!?
范承卓剛想開口,喉腔灌入冷風,又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聽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
看他如此模樣,謝安鈞皺了皺眉,先前暴怒的情緒也稍稍冷靜了一些。
他深吸口氣,冷聲道,“總之,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鄭抱粟已經被押送回京,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確保他別將咱們供出去!”
謝安鈞又挑起簾子,確定四周沒有其他人,這才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我聽說鄭抱粟雖然是今天被押送回京,但陛下似乎在忙南胡的事兒,所以暫時未來得對他親審,大概率回拖到明天。這是個好機會!”
范承卓瞬間警覺起來,緊緊盯著他,“機會?什么機會?”
“當然是讓那些秘密永遠爛在他肚子里的機會!”謝安鈞覺得范承卓的確病的很嚴重,連帶著腦子都不怎么靈泛了,“只這一個晚上,足夠了!想讓一個人永遠閉上嘴的法子那么多,隨便挑一個不就——”
“不行!”
范承卓猛然厲喝出聲,語氣堅決,
“這絕對不可!”
“為什么不行?”謝安鈞十分奇怪,“之前不是你火急火燎跑過來讓我?guī)兔?,想方設法把他攔截在京城之外嗎?現在他已經被帶回京了,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還有最后的一點時間!他雖然被關在宮里,但陣仗搞得如此之大,想打聽出他到底被關在何處不是難事!到時候,只要找人暗中行動,未必不能成!”
謝安鈞自小不能習武,便一心鉆營關系,加上他如今已是忠勇侯,不少人都要賣他一個面子,在宮里行事自然更是方便。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范承卓語氣更急,說出這話后,看到謝安鈞擰眉,他才驚覺自己反應太大,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焦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這個時候,多少雙眼睛盯著呢!要是他就這么死了,陛下焉能猜不到這里面必有貓膩!到時龍顏震怒,下令徹查,你以為……你我真能躲過去嗎???你這么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早糟!”
一番話說完,范承卓臉色已經蒼白無比。
不過謝安鈞卻聽了進去。
他神色幾度變換,最終才煩躁無比地咒罵一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到底能怎么辦???就他那個欺軟怕硬的性格,只怕還沒上幾道刑罰,就全招了!”
范承卓一口氣堵在胸口,卻無法反駁。
鄭抱粟雖然混了個顯武將軍的名號,但其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確沒那個上陣殺敵的本事。
但凡他有一點能力和血性,也不會做出那么多骯臟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