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序不知何時徹底放下筷子,靜靜注視著這一幕,漆黑的眼中透不出一絲光。
周圍人有看熱鬧者,無視者,大肆貶低者,這些聲音在他耳中無端放大,變得尖銳厭煩。
顧知序盯著楊植靠近,路過,出乎意料起身,伸手將人攔下。
楊植條件反射般嚇地一躲,看向攔下自己的人,目光在望見一旁的顧知望時躲開。
鄭宣季、王時都不解其意,顧知望若有所思,沒有干涉。
“有、有什么事嗎?”楊植輕聲忐忑問道。
顧知序語氣沒有起伏,但卻顯得足夠堅定,“你可以拒絕他,我能幫你。”
楊植驚訝抬眼,對上他黑沉的眼眸,沉默片刻,開口:“多謝你,我不需要施助。”
楊植離開了,顧知序卻猶如沒回過神般,安靜站立。
顧知望扯了扯他袖子,硬拽著他坐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取舍,阿序能幫他的也只是暫時,不用執(zhí)著。”
顧知序無意識蔓延的思緒被打斷,像是從另一個世界拉回現(xiàn)實。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方才的舉動,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顧知望,才漸漸平靜下來。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顧知望無視前面不斷譏笑的陳致和,將那人歸類進面部癱瘓群列,“沒事,別管他,腦子有問題,吃飯?!?/p>
鄭宣季搖了搖頭,“你倆怪不得一個姓。”
這樣的事顧知望也曾經(jīng)干過,不過顧知望幫助的方式是讓楊植憑借自己的雙手爭取。
他讓楊植在自家的書鋪抄書,一個小童字再好也談不上風(fēng)骨,只勉強算是端正,顧知望給他開的價格厚道,格外照拂,再如何也能擔(dān)負(fù)起學(xué)堂束脩花銷。
可在半年后,楊植忽然不再接抄書的活,而是頻繁跟在陳致和身后。
那段時間不斷有流言傳出,說顧知望仗勢欺壓同窗,看不起人,強迫同窗當(dāng)伙計貶低折辱人,等等負(fù)面的話。可以說,顧知望在學(xué)堂的惡名其中至少有一半出在這上頭。
當(dāng)時的楊植只是保持沉默,沒有承認(rèn)但也沒有否絕。
吃過午飯,幾人各自回了學(xué)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