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噼啪燃燒,雪聲壓住了外界的喧囂,整個世界似乎都縮在這間木屋里。自從盧修斯進屋后你們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屋子里只有兩道呼吸。
你縮在火爐旁的椅子上,沉默地看著他緩緩脫下帶著絨雪的外袍,終于開口:“他們在懷疑你?!?/p>
盧修斯聞言側(cè)頭看了你一眼,眼神像冰刃話語里卻摻著疲憊:“懷疑從不空穴來風,不一直如此嗎?”
“可這次不一樣!前幾天的聚會上主人當著我們的面殺了弗爾德,盡管毫無依據(jù),純粹就是他那該死的疑心!下一次……下一次可能就是你!”你越說越激動,幾乎快要從椅子上躍起。
盧修斯沒有立刻答話,只是把脫下的手套搭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解開衣領(lǐng)最上方的扣子。你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冷漠,直到他淡淡開口:“所以呢?你希望我如何自證清白?”
你屏住呼吸,低頭像是將自己放上了斷頭臺:“讓我來!我可以頂下那一日的嫌疑。就說……我會說那天沒有執(zhí)行主人的任務(wù),擅自闖入了阿茲卡班,把你救了出來……主人會相信的,他知道我……”你說不下去了,話音哽咽在喉嚨里。
盧修斯動作一滯,他身后的火焰跳動的旺盛,令你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只聽見他低低的笑聲——那不是愉快,而更像是譏諷:“你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嗎?”
你沒有接話,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沉默是一塊巨石壓在你身上。
“看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北R修斯似笑非笑,幾乎一瞬間你以為他在憐惜。
那不可能。于是你錯開了視線,只是點頭。
他依然盯著你,目光冷得像要把你剖開:“你到底,圖什么?”爐火噼啪燃燒,光影在木屋里搖晃。
他的語氣極慢,一字一頓,像是反復(fù)確認,“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一個父親,丈夫,還是財富?圍繞在我身邊的所有人都要點什么,而你……”
他的聲音忽然停頓。因為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把你歸為自己見過的任何一類人。
你聽著他把你的貪婪如此不堪的擺在臺面上,漲紅了臉卻無法反駁一個字,咬緊牙關(guān)試圖不讓自己失守。
他正在朝你逼近。你低頭里余光看見他的鞋尖。
“而現(xiàn)在,甚至還想替我送命?”
他帶著你的過去朝你壓來。
“我確實都想要。”
你猛地抬頭仰視著已經(jīng)逼近你的男人:“你說的對!我曾經(jīng)想成為德拉科,取代納西莎,奪走你珍視的一切……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越說呼吸越發(fā)緊了起來:“我只想要你活下去。”
你像是在和自己搏斗,然后慢慢伸出了手,第一次拉起了垂在你眼前的手掌。
那雙手一向冰冷、帶著牢獄的硬度。你卻毫不猶豫地把它引到自己臉頰,貼上去?;鸸庠谀銈?cè)臉映出一道柔和的光。
“而現(xiàn)在,”你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低聲說道,“我快要保護不了你了……”
寂靜驟然落下,連火光都像失了聲。
盧修斯微微收緊手指,卻沒有抽開,只是盯著你,仿佛要看穿你此刻究竟是在撒謊、在討好,還是在賭命。他的臉色沒有變化,可指尖輕微顫動了一下,他第一次察覺到自己在這世間活了30余年,第一次遇到這種回答——它沒有價格,沒有籌碼,也沒有附帶條件時,一塊石頭砸進他一向熟悉的平衡秤,讓一切精心計算的重量都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