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利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三個女孩子之間的糾紛,手舞足蹈地表演尤拉收到莎莉的信之后是怎樣怨恨痛哭,講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不吃不喝,悲凄的哭嚎聲仿佛帶著八個孩子被丈夫拋棄的小寡婦”。
總之,這只“手足情深”的小男孩將自己的姐妹賣得一干二凈。
聽了這個故事,佩里發(fā)表了他的高見:“娘們兒就是矯情,屁大點事鬧得要死要活,我們男子漢可不會這樣,至少不會因為‘你和她玩你不和我玩,你愛她你不愛我’這種理由哭哭啼啼,”他露出牙疼的表情,好像有多么嫌棄似的,“真叫人受不了。”
“就是就是,”羅德附和道,“比如我就從來不會因為佩里和山姆一起玩而感到生氣,你說是不是,山姆?”
山姆想了想,說:“有一次,佩里叫我去山上摘野葡萄,因為沒有叫你,你跟我們冷戰(zhàn)了兩天來著?!?/p>
“那不一樣!”羅德惱羞成怒,“我總沒有要求你們兩個不許一起玩吧!”
這倒也是,三個男孩子一向臭味相投,大多數(shù)時候都形影不離,關(guān)系還算比較融洽。
他們指指點點(主要是佩里和羅德),通過貶低女孩子的“矯情勁兒”,來顯示自己是個多么大氣多么棒的男子漢。
女孩那邊聽不下去了。
維娜譏諷道:“背后道人是非算什么好漢,有本事到莫莉面前說去,看她怎么收拾你們。”
一瞬間,兩個男子漢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到他們心虛不安的表情,女孩子們發(fā)出嘻嘻哈哈的嘲笑。
佩里抹不開臉,嘴硬道:“誰怕她呀,她要是在我面前,我就敢說?!?/p>
“不,你不敢?!辈恢钦l冒出這么一句。
孩子們哄堂大笑。
“誰,是誰說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站出來!”佩里火冒三丈,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發(fā)誓要找出那個孩子,將他狠狠揍一頓——打不過莫莉那丫頭,難道還打不過其他孩子嗎?
所有孩子噤若寒蟬。
看到大家那么敬畏的樣子,佩里覺得自己可太威風(fēng)了,雖說他不明白自己何時有了如此大的威望——著實令人費解,卻不妨礙他享受這一秒的榮耀。
他捏著拳頭,耀武揚威:“我佩里·夏普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有種就來試試!”
“是嗎,讓我試試怎么樣?”身后傳來這樣一道聲音。
什么人膽敢挑戰(zhàn)佩里大爺?shù)臋?quán)威?!
佩里火大地轉(zhuǎn)過身,看到了瓊斯小姐的冷臉。
這位大人物的囂張氣焰霎時熄火,他瞠目結(jié)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回你的座位去,佩里?!杯偹剐〗忝畹馈?/p>
佩里灰溜溜地回到座位,安靜乖巧的樣子與先前判若兩人。
瓊斯小姐走上講臺,開始講課。
上課時間往往是佩里最難熬的時間,每到這個時候,他就如坐針氈,身上不是這兒癢,就是那兒痛,恨不得趕緊下課——只要下課鈴一響,他身上的所有毛病立馬不藥而愈,你說神不神奇?
倘若其他病人能夠掌握這項“聽到下課鈴聲立馬痊愈”的技能,那么天底下所有醫(yī)生就都該失業(yè)了。
在這難熬的時間里,看到班上那三個空位,佩里是多么的羨慕嫉妒恨啊——尤其是那個莫莉,多長時間沒來上學(xué)啦!
假設(shè)生病就可以不用上學(xué),佩里很樂意替莫莉生這個病,他酸不拉嘰地想:這么多天不用上學(xué),那丫頭一定爽死了。